她盯著那滴殷紅,忽然想起除夕夜溫暖腕間的金鈴——那麼耀眼,那麼刺眼。
姑娘當心!丫鬟慌忙捧來藥粉,卻被她一把推開。
慌什麼。溫婉扯出帕子按住傷口,聲音輕柔得可怕,去告訴母親,我想去大相國寺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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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公子雖家底豐厚,到底隻是個商賈。張氏翻著名帖,對丈夫低聲道,劉侍郎的嫡次子倒是不錯,隻是...
急什麼。溫明遠呷了口茶,昨日忠勤伯夫人還特意來打聽婉姐兒。有暖姐兒在宮裡,咱們婉姐兒就是配個侯府世子也使得。
窗外,溫鈺舉著新得的木馬跑來跑去:我要進宮找長姐!讓她給我雕個大老虎!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如今滿京城誰不知道,溫貴妃幼弟最得帝後愛重?前日宮裡還特意送來一匣子西洋糖,說是陛下賞小公子玩的。
沒人注意到,西窗下的身影死死攥皺了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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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寺的觀音殿前,溫婉跪得筆直。
信女願...她頓了頓,忽然改口,願覓得良緣,光耀門楣。
香爐青煙嫋嫋,模糊了菩薩慈悲的眉眼。恍惚間,她仿佛看見那日宮宴——溫暖高坐鳳位,帝王親手為她布菜,滿朝命婦豔羨的目光...
——那本該是她的位置!
姑娘?丫鬟小心翼翼遞上簽文,是上上簽呢!
溫婉低頭看去:月殿仙姝謫凡塵,一朝得遇化龍人。
她突然輕笑出聲,將簽文一寸寸撕碎。碎屑從指間飄落,像極了那日被自己撕毀的、母親精心準備的嫁妝單子。
既然要做夢,何不做得再大些?
禦花園的垂絲海棠開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落在溫暖的茜色裙裾上。她踮腳去夠枝頭最豔的那朵,腕間金鈴隨著動作輕響,在春風裡蕩出細碎的音符。
陛下看!她回頭,舉著剛折的海棠枝衝蕭臨淵笑,比上次那株還要紅呢。
帝王玄色龍袍上落了幾片花瓣,卻渾不在意。他接過花枝彆在她鬢邊,指尖蹭過她耳垂:不及貴妃顏色。
溫暖耳尖一熱,低頭去撥弄腰間禁步,卻聽見頭頂傳來低笑。抬頭正撞進蕭臨淵深邃的眼裡——那裡頭盛著的溫柔,與三年前雪地裡陰鬱的少年判若兩人。
若不是腕間金鈴偶爾輕響,她幾乎要忘記自己仍是籠中雀。
沿著青石小徑慢慢走,溫暖數著地上的鵝卵石:第一次是太液池看蓮,第二次是竹林聽風,第三次是...
是上月初九。蕭臨淵突然接話,你在蘭芷亭睡著了,口水沾濕了朕半幅袖子。
陛下!溫暖漲紅了臉去捂他的嘴,卻被他順勢扣住手腕。
帝王摩挲著那枚金鈴,忽然問:可喜歡這樣?
風過海棠林,掀起她腰間絲絛。溫暖望著滿目春色,忽然想起剛入宮時——那時她連寢殿的窗欞都摸不到。
喜歡。她將臉貼在他掌心,像隻饜足的貓兒蹭了蹭,特彆喜歡。
蕭臨淵眸色轉深,忽然將她打橫抱起。溫暖驚呼著摟住他脖頸,聽見胸腔裡傳來悶悶的笑聲:那今日,帶你看些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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