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低著頭，沒人敢往這邊看，但空氣中的緊繃感卻揮之不去。
吃吧。沈硯將一杯熱牛奶推到她麵前，你太瘦了。
溫暖看著那杯牛奶，沒動。
不合胃口？沈硯挑眉。
不是。她輕聲回答，隻是有些不習慣。
沈硯低笑一聲，沒再強迫她，隻是自顧自地切著盤中的食物。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裡格外清晰。
今天的工作安排，他忽然開口，上午陪我去書房處理文件，下午醫生會來複診，你需要在一旁記錄注意事項。
溫暖點頭：好的。
她的順從讓沈硯眸色微暗。
——太乖了。
乖得讓他想看看，這張平靜的麵具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晚上七點，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來我房間。
溫暖抬眸看他。
按摩。沈硯補充道，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怎麼，你以為是什麼？
溫暖沒回答，隻是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晨光透過落地窗的紗簾，在書房的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溫暖站在沈硯身後三步遠的位置，目光落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他正在翻閱一份合同，紙張在他指尖發出輕微的沙響。
把上季度的財務報表找出來。沈硯頭也不抬地吩咐。
溫暖走向紅木文件櫃，指尖掠過整齊排列的藍色文件夾。她注意到每個標簽都是用鋼筆手寫的，字跡鋒利得像是能劃破紙張——就像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
第三排右數第二個。沈硯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際。
溫暖手指一顫，險些碰到旁邊的文件夾。她沒想到他會親自跟過來，更沒想到他會靠得這麼近。輪椅的扶手幾乎貼上她的腰際，雪鬆混合著淡淡藥香的氣息將她包圍。
是...這個嗎？她努力穩住聲線，抽出一本厚重的文件。
沈硯沒有立即接過，而是抬眸打量她微微泛紅的耳尖：緊張？
溫暖將文件遞過去：隻是不習慣有人突然靠近。
沈硯低笑一聲，接過文件時指尖故意擦過她的手背。那一瞬間的觸碰像靜電，讓溫暖下意識蜷起手指。
你會習慣的。他意味深長地說，轉動輪椅回到書桌前。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書房裡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和偶爾的鍵盤敲擊聲。溫暖像一尊雕塑般靜立一旁，隻在沈硯需要時遞文件、倒茶。她發現他對紅茶的溫度極為挑剔——必須控製在剛好能入口的60度，加一片薄如蟬翼的檸檬。
當沈硯突然抓住她手腕時，溫暖差點打翻剛斟滿的茶杯。
走神？他拇指摩挲著她纖細的腕骨，觸感冰涼，在想什麼？
溫暖看著兩人相觸的皮膚：在想花房的新品種玫瑰該怎麼搭配。
這是個巧妙的謊言。沈硯眯起眼睛，最終鬆開手：去把東側的窗戶打開三指寬。
溫暖如蒙大赦，轉身走向窗戶。她沒有看到身後沈硯凝視她的目光——深沉而灼熱，像盯上獵物的野獸。
窗外，一隻蝴蝶誤入室內，在陽光下撲閃著藍色的翅膀。溫暖下意識伸手，想引導它飛出去。
彆動。沈硯突然命令。
溫暖僵在原地。她聽見輪椅靠近的聲音，感覺到沈硯的氣息再次籠罩過來。他的胸膛幾乎貼上她的後背，修長的手臂從她身側越過，輕輕合攏窗戶。
讓它留著。他的聲音近在耳畔，美麗的生物，就該關在看得見的地方。
溫暖屏住呼吸，蝴蝶的翅膀在她眼前無助地拍打。這一刻她明白——在這遊戲裡，她和這隻藍蝶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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