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聲的觀察和細微的“饋贈”仿佛成了一種隱秘的遊戲。他享受著這種完全掌控她需求、並能提前滿足的感覺,享受著這種仿佛能滲入她最細微生活縫隙的掌控感。
而他並未意識到,在這場他自以為主導的遊戲中,他的注意力正不可控地過度傾斜。他會因為看到她閱讀時一個放鬆的微表情而心情轉好,也會因為她某天在虛擬世界中停留時間稍短而莫名猜測她是否情緒不佳。
他正在被她的“平靜”所安撫,同時也被她的“不可預測”所牽引。
這種變化細微而致命。
某天,一份需要他緊急處理的文件被送抵莊園。內容涉及對溫家剩餘價值的最後榨取方案,以及如何在其徹底破產後,確保溫暖與溫家完全剝離的法律程序。手段堪稱冷酷高效,是他一貫的風格。
傅沉淵拿起筆,卻在簽署的前一刻,腦海中莫名閃過溫暖坐在工作台前,對著微弱燈光專注鏨刻的側影。
筆尖頓住了。
他第一次對自己慣常的處理方式產生了一絲遲疑。如果溫家以更慘烈的方式倒塌,那個總是過分冷靜的oega,眼中是否會閃過一絲波動?哪怕隻是對血緣家族最後一點本能的憐憫?
這絲遲疑隻存在了極短的一瞬,便被他強行壓下。
同情心是多餘的。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優解。
他利落地簽下了名字,將文件交給助理。
但那一刻的停頓,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無聲的侵蝕早已開始。
冰冷的堅冰之下,裂痕悄然滋生。
而他,或許才是那個正在被溫水煮青蛙的人。
主星的上流社會沒有真正的秘密。
傅沉淵將溫家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旁支孤女接回自己私人莊園的消息,如同滴入水麵的墨汁,迅速而無聲地擴散開來。
一時間,猜測四起。有人嘲笑溫明德賣女求榮,竟用如此不起眼的籌碼去攀附傅氏,簡直異想天開;也有人好奇那個叫溫暖的oega究竟有何特殊之處,竟能入得了那位冷硬不近人情的傅先生的眼;更多的人則是在冷眼旁觀,等著看溫家這最後一場豪賭如何收場,等著看那個被帶入龍潭虎穴的oega最終是飛上枝頭,還是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宋月辭坐在自己日漸蕭索的家中,聽著母親憂心忡忡地提及這個消息,語氣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她的唇角卻隻勾起一抹冰冷而譏誚的弧度。
好運?一步登天?
真是天大的笑話。
隻有她才知道,被傅沉淵那樣的人盯上,意味著什麼。那不是恩賜,是詛咒;不是攀附,是獻祭。
她前世被家族當作禮物送到傅沉淵床上時,也曾有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畢竟那是站在聯邦頂端的男人。可很快,現實就擊碎了一切。那個男人的偏執和控製欲能讓人窒息,他的“關注”是帶著倒刺的枷鎖,捆綁得越緊,刺得越深。他給予的一切都標好了價格,最終需要你用自由、意誌,乃至一切去償還。
她逃了卻沒逃過,代價是家族加速敗落,自己也聲名受損,困在那座冰冷的彆墅,成了主星社交圈裡的一個笑柄和警告。
而這個溫暖,竟然被直接接進了他的核心領地?
宋月辭幾乎能想象出溫暖此刻的處境——一座華麗而冰冷的牢籠,無處不在的監視,那個男人看似慷慨實則步步緊逼的“給予”,以及那雙時刻落在身上、仿佛能剝開所有偽裝的冰冷眼睛。
她不認為溫暖會有什麼好結局。
或許短時間內,傅沉淵會因為新鮮感而給予她一些表麵的寬容,甚至讓她產生一種被特殊對待的錯覺。但宋月辭太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占有欲是黑洞,最終會吞噬掉一切光亮。溫暖現在的“平靜”和“順從”,在宋月辭看來,不過是無知者的僥幸,或者是另一種更愚蠢的、試圖與虎謀皮的算計。
“真是可憐……”宋月辭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掐入掌心,看著窗外自家荒蕪了幾分的庭院,“還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殊不知那才是真正深淵的開始。比我當初還……愚蠢。”
她甚至惡毒地期待著,期待溫暖也嘗到被那偏執“愛意”灼傷、禁錮、最終失去一切的滋味。或許那樣,她前世所承受的痛苦和悔恨,才能找到一絲可悲的共鳴和陪襯。
她冷眼旁觀著,等著看這場由溫明德愚蠢貪婪開啟、由傅沉淵主導、由溫暖扮演主角的“盛宴”,最終如何以悲劇收場。
聯邦大學開學的日期日益臨近,像一枚逐漸走向倒計時的時鐘,滴答聲敲在莊園看似平靜的空氣裡,無形中繃緊了一根弦。
傅沉淵能感覺到自己內心那股躁動在加劇。一想到溫暖要離開這棟被他嚴密掌控的建築,踏入那個擁有無數變量、充斥著年輕apha氣息的校園,一種近乎暴戾的占有欲就在他心底瘋狂叫囂。
——把她鎖起來。
——徹底標記她。
——讓她的世界裡隻剩下你的氣息,再也無法離開半步。
這些黑暗的念頭如同藤蔓般纏繞著他的理智。他幾乎要控製不住周身那愈發冰冷壓抑的信息素。
溫暖同樣感受到了這種日益增長的壓力。晚餐時對麵男人沉默的視線幾乎凝成實質,帶著一種評估和某種即將失去耐心的危險信號。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傅沉淵很可能真的會采取極端手段,將她徹底囚禁,學業、自由,都將成為泡影。
她必須做點什麼。
這天晚餐後,傅沉淵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起身離開。他用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目光卻如同實質般落在溫暖身上,打破了持續多日的沉默。
“聯邦大學要開學了。”他陳述道,聲音聽不出情緒。
溫暖的心微微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是的。”
“我們的關係,”他繼續道,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需要更進一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沒有明說,但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他厭倦了這種看似平和實則疏離的“同居”狀態,他想要更徹底、更無可辯駁的占有和捆綁。
溫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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