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側妃有孕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京城權貴圈激起幾圈漣漪後便漸漸平息,然而當這消息通過驛站快馬傳回江南時,卻在溫家乃至整個杭州府的商賈圈中,引發了真正的震動!
“大小姐有喜了?!”溫明誠接到京中來信時,正在查看賬本,驚得直接站了起來,手中的狼毫筆掉在賬冊上,汙了一大片都渾然不覺。他反複將信看了三遍,確認無誤後,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快!快去請夫人來!請各位族老過來!”他聲音發顫地吩咐下去,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王夫人聞訊趕來,亦是喜極而泣。女兒嫁入王府近兩年,雖得寵愛,但子嗣始終是女子最大的倚仗。如今一朝有孕,若能誕下麟兒,那便是瑞親王的長子女),女兒的地位將徹底穩固,溫家與皇家的紐帶也將更加緊密!
溫家上下頓時陷入一片歡騰之中。雖礙於身份,不能大肆張揚慶祝,但溫明誠還是立刻下令,府中所有下人賞三個月的月錢,又悄悄在祠堂給祖宗上了厚厚的香火,感謝祖宗庇佑。
“老爺,咱們是不是該備些厚禮送去京城?”王夫人擦著眼淚,激動地規劃著,“妾身記得庫房裡還有一支上好的百年老參,最是滋補!還有那些最柔軟的蘇繡綢緞,給小外孫做衣裳最好不過!”
“備!自然要備!揀最好的送!”溫明誠大手一揮,“不過要低調些,莫要顯得咱們輕狂,給暖暖惹麻煩。”他雖欣喜若狂,但畢竟在商場沉浮多年,深知分寸。
很快,溫家大小姐有孕的消息便在杭州頂尖的商賈圈子中傳開了。各家紛紛上門道賀,語氣中充滿了羨慕與巴結。誰不知道,溫家這步棋走得實在是妙!女兒受寵,如今又有了皇家血脈,這江南首富的位置,怕是越發穩當了,將來甚至有望躋身“皇商”之列。
而這消息,也如同水波般,擴散到了與溫家素有來往或關注的家族中,其中,便包括了原女主張月所在的張家。
張家花廳內,張母正略帶唏噓地對女兒說著聽來的消息:“……真是同人不同命。誰能想到,當初溫家那個丫頭,竟能有這般造化?如今都懷上王爺的子嗣了……唉,若是當初……”
“母親!”張月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臉色有些蒼白,手中絞著帕子,“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
她垂下眼簾,掩去眸中複雜的情緒。
這一世,因為她早早避開,命運已然不同。她如願與自小傾心的表哥定了親,婚期就在下月。表哥家世清白,讀書上進,待她溫柔體貼,是她期盼已久的良緣。她本該滿心歡喜待嫁。
可此刻,聽到溫暖有孕的消息,她的心湖還是忍不住泛起層層波瀾。
最初得知七皇子回京並未與她有任何交集,反而帶走了溫家女時,她是何等的慶幸和興奮,覺得自己終於擺脫了前世的噩夢,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充滿希望的幸福之路。
可如今兩年過去,那份最初的狂喜早已沉澱。偶爾聽到來自京城的、關於瑞親王如何寵愛那位溫側妃的消息,她的心情便會變得微妙難言。
那原本……可能是她的命運。
是被她視為牢籠、拚命想要逃離的命運。
可如今看來,那個她避之不及的男人,並非她印象中那般冷酷無情、偏執霸道。他也會專情一人,也會細心嗬護。而那個代替她進入王府的女子,似乎……過得很好,甚至比她想象中更好。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淡淡的酸澀縈繞在心間。並非後悔,她依然愛著她的表哥,期待著她的婚事。隻是……終究意難平。仿佛自己丟棄的、視若敝履的東西,在彆人手中卻成了稀世珍寶。
“月兒?”張母擔憂地看著女兒變幻的神色,“你沒事吧?可是婚前緊張了?”
張月猛地回神,擠出一個笑容:“女兒沒事。隻是有些累了。母親,女兒先回房休息了。”
她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花廳。
回到閨房,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和桌上放著的、表哥今日剛送來的新詩集,張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中那點不該有的情緒壓下。
那是彆人的榮華富貴,是彆人的夫妻情深。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有值得她珍惜的人在等待。
不必比較,不必回頭。
隻是心底最深處,或許永遠會存著一絲疑問:如果當初……
她迅速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徹底驅散。
沒有如果。
這一世,她選擇了安穩,那便守住這份安穩就好。
她拿起那本詩集,指尖拂過熟悉的字跡,心中漸漸恢複了平靜。
京城的風雨,王府的恩寵,終究與她無關。
江南的紛擾與感慨,被重重宮牆與千裡路途隔絕在外,傳不到溫暖的耳中。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除了腹中悄然成長的小生命,便是如何說服身邊這個緊張過度的男人,放她出去透透氣。
自太醫確診有孕以來,謝衍幾乎將她當成了琉璃做的娃娃,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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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蘭水榭內外鋪上了厚厚的地毯,生怕她滑倒。
所有飲食必經太醫和嬤嬤嚴格查驗,稍有寒涼或不利於孕婦的食材立刻撤下。
她多走幾步路,他便蹙眉,恨不得時時將她抱在懷中。
往日裡他縱著她四處遊玩的時光仿佛成了遙遠的回憶,如今她連王府花園都不能隨意去逛,美其名曰“風大”、“路滑”、“費神”。
溫暖雖知他是關心則亂,心中甜蜜,但被這般嚴絲合縫地“保護”了將近一個月後,終於有些受不住了。她雖然不是活潑的性子,但被他慣得也多了幾分肆意,如今整日困在方寸之間,便覺得憋悶得慌。
這日春光明媚,窗外鳥語花香,暖風透過窗欞送來青草的氣息,更是勾得她心癢難耐。
她用罷安胎藥,拉著謝衍的衣袖,軟聲央求:“殿下,今日天氣這樣好,就帶妾身出去走走嘛……就在府附近,不走遠,好不好?”她眨著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努力做出最乖巧可憐的模樣,“太醫也說,適當走動於胎兒有益呢。”
謝衍看著她渴望的眼神,心中一陣柔軟,但目光落在她尚未顯懷卻已被他視為無比脆弱的小腹上,眉頭又習慣性地鎖緊:“外麵人多眼雜,萬一衝撞了……”
“我們坐馬車,就去京郊那個清淨的彆莊看看桃花,好不好?聽說那裡的桃花都開了。”溫暖趕緊提出早已想好的目的地,“那裡都是殿下的人,清靜安全。妾身保證,就看看花,喝杯茶便回來!”
她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經地發誓。
謝衍看著她那副模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他何嘗不知她悶壞了。沉吟片刻,終究抵不過她軟語相求,又仔細思量了一番彆莊的確安全僻靜,這才勉強點頭:“罷了。便依你。但需得萬事小心,不可勞累。”
“謝謝殿下!”溫暖頓時笑逐顏開,仿佛得了天大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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