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出租,腦子一直在給他下達看一眼,看一眼的指令。
忍到回家,冉聽還是沒忍住,把結婚證掀開看了眼。
因為有顏任性,所以就算照片上兩個人的表情非常僵硬,但還是好看的。
結婚了……
已婚……
念頭冒出來,冉聽的心口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種歸屬感,好像有了一個新家的歸屬感。
可能每個領完證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不過冉聽跟彆人不一樣的點是,他的結婚對象是個男的。而且這場婚姻,還是假的。
欣賞完結婚證,冉聽又低頭欣賞手上的戒指。
“嘖嘖,幾百萬的鑽就是不一樣,在燈光下能把我的眼睛閃瞎。”
不行,還得摘下來保存好。
他跟介知深畢竟不是真的,謊言也不知道能瞞多久,這戒指在他手上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冉聽跑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什麼方法都試了,擠洗發水,沐浴露,手指光滑得都能滑滑梯了,還是一點都沒有要摘下來的意思。
“這戒指他媽焊在我手上了?”
‘叮咚——叮咚——’
門鈴在響,聽動靜非常急躁,冉聽來不及洗手,帶著滿手的泡沫去開門。
門外站著某個平台的快遞員,懷裡抱著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您好,是冉聽先生嗎?”
冉聽點頭,手上的泡沫順著指縫往下滴,“是我,怎麼了?”
“您的快遞,麻煩簽字簽收。”
快遞員遞給冉聽一支筆。
冉聽警惕道:“我最近沒買東西,你送錯了吧?”
“送錯了?”快遞員核對單子,又確認一遍,“不可能啊,就是這個地址,冉聽收。”
冉聽還在回憶自己到底有沒有買什麼東西,快遞員補充道:“這是從海外寄過來的,你有沒有親朋好友在國外?可能是他們寄給你的。”
“海外?”
冉聽心裡咯噔一下,把手上的沫子隨便擦在衣服上,包裹拿來一看,寄件人的信息全是加密的,根本無法判斷是誰寄的。
但可能跟父母有關,冉聽接過快遞員的筆,在麵單簽上自己的名字,“謝謝。”
“不用客氣,祝您生活愉快。”
關上門,冉聽找到一把裁紙刀,小心翼翼地將快遞盒子拆開。
裡麵是層層包裹的泡沫盒,密封紙足足纏了十幾層,全部撕開後,掉出來一張白紙。
白紙是不規則的,背麵寫著一些冉聽看不懂的數學公式,顯然是從草稿紙上隨便撕下來的。
冉聽緊張起來,這是他父親的筆跡。
冉聽對於父母的印象很模糊,總共就沒見過幾次,每次見到,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天。
他和冉茵從小到大都是在小姨家長大的,小姨溫柔善良,在她家完全不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再加上父母每個月按時打過來的錢,日子並不算很難過。
但隨著時間,小姨結婚了,他和茵茵跟著小姨一起搬進了姨夫家。
後來,小姨有了自己的寶寶,對他倆的關心越來越少。
他也經常聽見姨夫因為他和茵茵與小姨在夜裡爭吵。
很多人說他的父母非常偉大,做著利於人民的研究。
但冉聽不覺得,這世上沒有偉大的父母會放著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
他沒有一個偉大的父母,但冉茵可以有一個偉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