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暉從沒想到,楚蔓會做到這個地步。
從前對他說著男女授受不親話語的人,現在卻毫不猶豫拿出普通人極在乎的清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遊暉也不確定,變成火陽教楚堂主的楚蔓,是否還會受拘於世俗,認為清白極為重要。
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多想。
如果清白重要,她願意這樣做,究竟是隱藏的目的太重要,還是因為她做這件事的對象是雲躍霄?
遊暉麵色來來回回地變幻,一時青一時白,一時怒一時悲。
“你今天做的那些事情,是為了楚決,還是對雲躍霄也有幾分自己的私心?”
他仰起頭,望著楚蔓懊惱擔憂的神情,沒忍住,還是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
楚決已經四十來歲,自出生後又是驕縱著長大,就算出去遊玩也不會去遙山城這樣的小地方。
遊暉實在想不到,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聯係。
又有怎樣深刻的理由,能夠讓她付出這麼多,就為了一封邀請到場的請柬?
還是,其實她也是對今夜會發生的事情樂見其成?
遊暉心中絞痛,手按著床上鋪就的絲綢,強撐著一張冷臉。
這也是從前,他和楚蔓不對付時,私下最常見的麵孔。
楚蔓並未覺察出異樣。
她居高臨下睨著他,往日纖柔的手自領口往上滑,一把掐住他的脖頸:
“一個將死之人,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難道還覺得我能留你的性命?”
大抵是覺得自己身份暴露,楚蔓不再遮掩,一雙含水杏眸此刻冷厲無雙。
她掐在遊暉脖頸上的手也是用了力氣,讓他的唇透出幾分蒼白,臉色都泛出些青色,看得出來絕不是在做戲。
麵孔再柔弱美麗,神情中透出的這般狠辣,讓見到的人很難升起什麼覬覦的心思。
這才是真正的楚蔓。
那位憑著孤女身份、一步步走到火陽教左堂主身份的楚蔓。
遊暉被掐得有些呼吸不過來,但看著這樣的她,這樣真實對他沒有一絲隱瞞的她,眼睛裡竟流淌出些愉悅。
連帶著,沒有原因的,他竟輕輕笑出聲來。
“你真的腦子沒有問題嗎?”
都生死關頭了,這人居然還能笑出來。
楚蔓嫌棄地將手從他脖子上收回。
她是真的想殺了遊暉,可也確實知道,不能。
遊暉在雲府中的存在太過重要,他消失,雲府絕對不會安寧,導致的結果也許是查到她的身上,也可能是武林大會出現問題。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楚蔓想要的結果。
顯然,遊暉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按了按自己的脖子,咳嗽兩聲,開口:
“我不會將你的身份告訴彆人。”
楚蔓不太相信他的話,“你的目的是什麼?”
曾經兩人就不對付,好不容易又一個能將她趕走的機會,他會就這樣放過。
楚蔓作為一個多疑的人,是不會相信的。
而順著任務提示走到這裡的洛姝,又感覺到了一種不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