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棲鈺有些不明所以,暗暗地打量殷沉墨。
就見他掌心捧著宮花,另一隻手用折扇無聊地撥弄,眼眸輕垂,看不清真切的神情。
單單從眼前來看,他看起來很正常,仿佛剛才的話不過隨口一提,並沒有特彆的意思,也沒有生氣。
宋棲鈺可以順著直接略過那個話題,思索一瞬,還是解釋了原因。
“陛下,您說了,隔壁房間是草原公主。他們千裡迢迢而來,就是為了給您賀壽。作為殷國一員,我也該表現出大國的禮儀風範,自然不能隨意將花扔開。”
“再者,那花我看過,似是草原那邊信奉的永生花,隨意扔下是踐踏彆人的信仰,這樣不太好。”
“你總喜歡為彆人考慮那麼多。”
殷沉墨抬起頭,不知是氣還是悶地這麼說了一句,心中還是澀澀的,並不是很順暢。
其實,他不開心的原因,並不僅僅為出口的這句話。
但讓他自己去細細探究,卻是如何也想不通具體原因,像是那件事,涉及到了他從未學習過的某種領域。
所以這時候,殷沉墨也隻能用替她抱不平的方式,對宋棲鈺、對自己,解釋身上不對勁的情緒。
宋棲鈺並未深想,聽他這麼說,自動默認成他對自己的關心,莞爾:
“我知道,放心吧,這些我都考慮過,不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困擾的。”
見殷沉墨還想要說什麼,她主動伸手,從殷沉墨的掌心將宮花接過,舉在臉頰邊動了動。
“你親自為我挑的宮花,當然在我心中最重要,我會將它置於我的臥房,好好珍藏。”
宋棲鈺還穿著那身色彩濃豔的絳色紅袍,鮮豔的宮花壓在冷白的肌膚上,映襯得她溫潤儒雅的容色中多出分豔彩。
同樣顏色的紅唇也格外的引人注意。
一瞬間,像是黑夜中的閃電從眼前晃過,殷沉墨呼吸一窒,眼神飛快地從她身上彆開。
他捏了捏折扇,竹片間錯開發出細微的聲音,召回神智。
殷沉墨回過神,知道她話裡珍視的意思,十分滿意,又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嘴:
“那草原公主扔給你的那朵花呢?”
宋棲鈺略思考一瞬,“回去後,讓仆人處理好放入庫房吧。”
比起放入也許永不見天日的庫房,被放置於臥房這種私密空間,還是每日起床入睡都能看見的地方,直白地凸顯出它在宋棲鈺的受重視程度來。
殷沉墨腦中各種情緒都散去,獨殘留些許的得意。
他嘴角小小地往上翹起,語氣還努力維持平常:
“行吧。反正都是給你的東西,你要怎麼處置都是你自己的心意,我又不會乾涉。”
心裡卻是高興中透出些許理所當然:以他與七七認識十餘年的關係,當然是他要比那位草原公主要重要得多。
就算是送出去的禮物,也是他的更重要些。
殷沉墨壓壓嘴角,清了清嗓子,努力表現得嚴肅,看著宋棲鈺認真道:
“你不對那位草原公主有想法是正確的。”
“我提前收到消息,她來這兒是想嫁入皇宮做和親聯姻,結果今日又對你表示好感,感情這般輕浮易變,配不上你。”
宋棲鈺原本就沒有那樣的想法,見殷沉墨還這麼提醒她,隻覺得有趣好笑。
她掩唇遮住笑意,也沒有再特意解釋說明,以免被誤會,附和地點頭: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