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是退婚的事情吧。”
不用葉錦韻提,善竹就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
和葉世女退婚是闔府主子們商議後定下的,公子也認可這個決定。
他們尚書府,絕對不能和被新帝厭棄的人有關聯。
退婚歸退婚,公子的名聲是不能因此受到影響的。
後麵還得重新談婚論嫁呢,而且主子們看好的下一個人選,身份貴重,更需要無瑕的名聲托底。
善竹想到公子的交代,臉不紅氣不喘地編起瞎話來。
“世女,公子知道主君去侯府退婚後也很震驚。他為了退婚的事情,都和大人主君吵起來了。”
“要不是為了這件事,公子也不會被關禁閉。”
“但您也知道,男兒家的婚嫁之事全由母父做主,公子是沒有話語權的。主君都說了,要是他再鬨,就將公子送去城外的莊子裡反省。”
善竹歎了聲氣,“您說,我家公子從小金尊玉貴地嬌養著,哪吃得了那樣的苦啊。”
葉錦韻臉上感動與擔憂的心情交雜,
“流光......流光不必為我如此的。”
善竹看著她的神情,心裡就有了底,說出了最後的目的:
“所以,那退婚的事情,您就這麼接受吧。當從來沒有過婚約的事情,也不要再來問原因了。”
本來他們還想過乾脆哄著世女,讓她對外說是她主動退婚。
但想到事情做得太過,也許會引起反撲,彆人還不知道會將公子與葉世女聯係在一起多久,倒不如就這麼低調地過去。
葉錦韻想到被歸還的鴛鴦玉佩,心臟又隱隱的陣痛,喃喃自語:
“怎麼能當作沒有過呢。”
從知事起,她就一直將曲流光看做自己未來的夫郎,想過兩人成婚後會如何相處。
她一定不會給流光半點委屈。
她和流光定然是天底下最琴瑟和鳴的妻夫。
現在,一切成了空。
善竹見她執迷不悟,有些氣惱,
“為什麼不能。”
“您都不能再參加科考,靠著那虛無的爵位生活,公子要真嫁進來,生活連從前都比不過。再到什麼宴會上,定然會受到眾人的嘲諷看輕。”
“葉世女,您要是真喜歡公子,就該希望他過得更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葉錦韻無法再提起婚約的事情。
她麵上帶著幾分苦澀,低低地道:“我知道了。”
善竹這才滿意。
葉錦韻等善竹不見蹤影後,慢慢走出巷子。
她朝著尚書府大門方向定定地看了許久,失魂落魄地回了侯府。
母親並不在家,自從被新帝貶斥後,她就多了個出門喝酒的癖好,常常不在家。
葉錦韻看著空蕩蕩的侯府,竟然鬆了口氣。
母親不在家真好,若她在家,見到自己,定然會猜到具體的情況,到時候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葉錦韻現在沒有精力去應付母親,徑自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善竹的話,思索著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流光對她是有情的,他也不想嫁給彆人,不過是礙於母父的想法,才不得不放棄婚約。
如果自己能夠改變曲尚書和主君的想法呢?
即便退了婚,隻要流光一日不商議婚事,他們的婚事就有被重新提起的機會。
但是,以她現在的處境,該怎麼做,才能被曲尚書妻夫看重呢?
葉錦韻在自己院子休息的石椅上坐下,認真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