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郵件內容無法看到,但這個編號,這個稱謂,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帶著冰冷的惡意,狠狠刺穿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線和自我安慰!
她猛地抬頭,看向正準備上樓的傅璟深,臉色煞白如紙,聲音因為極致的震驚和背叛感而劇烈顫抖:“subjecta01……是我?!”
傅璟深的腳步頓住,背影有瞬間的凝滯。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某種可以稱之為“表情”的變化——雖然那變化極其細微,隻是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計劃被打亂的冷光,以及一種被窺見核心機密的銳利。
他沒有立刻回答。但這短暫的沉默,以及他眼神的變化,無異於最殘忍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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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晚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一種徹骨的冰涼,“實驗室?投資?一切的幫助和……所謂的庇護?都是為了你的‘研究’?為了更方便地、更近距離地觀察和……分析我?!”
她想起他偶爾落在她身上,那種不同於審視,卻同樣專注、仿佛要剖析她每一寸情緒的眼神;想起他對她身上氣息異乎尋常的注意;想起他所有看似“幫助”背後那套冰冷的、無懈可擊的邏輯!
原來,自始至終,她在他眼裡,都隻是一個特殊的“實驗樣本”!一個編號a01的研究對象!那些她曾為之動搖的瞬間,那些她試圖理解的“異常”,原來都隻是實驗數據的一部分!
“這就是你所謂的‘契約’?”林晚向前一步,眼底燃著被欺騙和被物化的火焰,之前所有積累的壓抑、委屈和那一點點不該有的動搖,在此刻轟然爆發,化為無儘的憤怒和絕望,“傅璟深,你把我當什麼?!一個可以隨意觀察、記錄、分析的小白鼠嗎?!”
合
麵對林晚崩潰的質問,傅璟深臉上那一絲波動迅速消失,恢複了慣常的、近乎殘酷的冷靜。
“你沒有理解協議的本質。”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各取所需。你得到庇護和資源,我得到我需要的研究數據。這很公平。”
“公平?”林晚幾乎要笑出來,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在你眼裡,把人當成實驗室裡沒有感情的數據源,是公平?”
“你的反應過於情緒化。”傅璟深冷靜地指出,他無法共情她的憤怒和傷心,隻能根據數據庫判斷這是“非理性行為”,“這無助於解決問題,隻會乾擾判斷。”
他的冷靜,他的理智,他此刻依舊試圖用邏輯來框架她崩潰的情緒,這一切都像汽油,澆在了林晚憤怒的火焰上。
“解決問題?傅璟深,你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她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徹底的嘲諷,“因為你沒有心!你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說完這句,她再也無法忍受待在這個充滿欺騙、算計和冰冷觀察的空間裡,轉身,踉蹌著跑向自己的房間,厚重的房門被她用力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那巨響在空曠的彆墅裡久久回蕩,如同他們之間剛剛被撕裂的、深不見底的鴻溝。
傅璟深獨自站在樓梯口,聽著那聲象征著決裂的回響漸漸消失,最終歸於死寂。
他抬起手,無意識地按了按自己的左胸。那裡,平穩的心跳一如既往,監測手環顯示著規律的數據曲線。
沒有心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剛才,在她轉身跑開的那一瞬間,這雙手,似乎有那麼零點幾秒,違背了他的意誌,想要抬起,做點什麼——也許是阻攔,也許是……其他。
但最終,強大的邏輯壓製了那微不足道的本能衝動,什麼也沒做。
邏輯告訴他,此刻的任何乾預,都可能引發更複雜的、不可預測的情緒反應,影響數據采集的客觀性,不利於後續的研究模型修正。
他轉身,走上樓梯,步伐依舊穩定,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械。
隻是,在踏入二樓書房,準備處理那封意外暴露的郵件時,他的目光掃過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句“你根本沒有心”,像一段無法被現有算法解析的亂碼,帶著她絕望的眼神和淚光,在他絕對理性、秩序井然的世界裡,頑固地盤旋,無法被清除,也無法被歸類。
為什麼……這段無效信息,會持續占用他的處理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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