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淩遲著林晚的神經,“一場大火。就在她拿到心儀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晚上。”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死死鎖住林晚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看穿,聲音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力量:
“那場火,燒掉了她的家,也燒死了她。”
閣樓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沈聿深冰冷的聲音在回蕩,和林晚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恐懼的呼吸聲。
“而你,”沈聿深的聲音陡然轉厲,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近乎瘋狂的指控,手指猛地指向林晚的鼻尖,那力道幾乎要戳穿她的靈魂!
“林晚!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在哪裡?!”
“我……”林晚被他眼中的恨意和指控嚇得魂飛魄散,巨大的恐懼和茫然讓她頭痛欲裂,她拚命地回想,三年前……大火……蘇禾學姐……記憶卻像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無法穿透的濃霧,一片混亂和空白!“我……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
“不記得?”沈聿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他猛地彎腰,一把攥住林晚纖細的脖頸,力道之大,讓她瞬間窒息!他強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那雙翻湧著滔天恨意和痛苦深淵的眼睛!
“一句不記得,就能抹掉一切嗎?林晚!”他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寒風,帶著毀滅的氣息,“蘇禾死了!那個笑起來像陽光一樣、對你那麼好的學姐!她死了!就在你生日那天晚上!”
生日?大火?蘇禾學姐的死?
這幾個詞如同最鋒利的碎片,狠狠刺入林晚混亂的記憶深處!一些模糊的、如同噩夢般的片段似乎要掙紮著衝破迷霧——嘈雜的人聲、刺鼻的煙味、灼熱的氣浪、還有……一個女孩模糊的、充滿恐懼的尖叫聲……
“不……不要……”劇烈的頭痛伴隨著巨大的恐懼襲來,林晚痛苦地抱住頭,淚水洶湧而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頭好痛……”
看著她痛苦掙紮、不似作偽的樣子,沈聿深眼中翻湧的恨意深處,掠過一絲極其複雜難辨的光芒。他攥著她脖頸的手,力道微微鬆了一些,但冰冷的殺意並未褪去。
“不知道?”他鬆開手,任由林晚如同破布娃娃般跌落在地,劇烈地咳嗽喘息。他直起身,拿著那張承載著蘇禾笑容的照片,眼神變得無比幽深和……疲憊?那是一種深藏於冰冷外殼下的、被巨大痛苦反複折磨後的疲憊。
他低頭,再次凝視著照片上蘇禾明媚的笑臉,修長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拂過相框冰冷的玻璃表麵,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與剛才對待林晚的粗暴形成了殘忍的對比。
“她死了。”他低聲重複,聲音沙啞,像是在對照片訴說,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你還活著。活得……很好。”最後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帶著無儘的諷刺和恨意。
他不再看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陷入記憶混亂和巨大恐懼中的林晚。他轉過身,拿著那個相框,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又像是拖著最沉重的枷鎖,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閣樓的門口。
在即將踏出門口的那一刻,他腳步頓住,沒有回頭。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閣樓裡:
“林晚,你欠蘇禾的,欠我的。”
“那五千萬,買你三年,遠遠不夠。”
“在你‘想起來’之前,在你償還清這筆血債之前……”
“你和你母親的命,永遠是我的抵押品。”
“至於那筆‘利息’……”他微微側過頭,冰冷的餘光掃過地上如同驚弓之鳥的林晚,唇角勾起一抹殘酷而毫無溫度的弧度。
“我會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連本帶利,親自來取。”
說完,他不再停留,邁步走出了閣樓。
沉重的木門,再次在他身後,“砰”地一聲,緊緊關上。
落鎖聲——“哢嚓!”
清脆,冰冷,如同斬斷一切希望的鍘刀。
閣樓重新陷入一片絕望的黑暗和死寂。隻剩下林晚一個人,蜷縮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身體因為恐懼和巨大的信息衝擊而劇烈顫抖,頭痛欲裂,腦海中那些模糊的、關於大火和尖叫的碎片瘋狂翻攪。
蘇禾死了……三年前的大火……她的生日……
沈聿深那刻骨的恨意……
“你欠蘇禾的,欠我的……”
“血債……”
巨大的謎團和冰冷的指控,如同無形的枷鎖,將她死死鎖在這片黑暗裡,比任何物理的囚禁都更令人窒息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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