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對方狡猾得像泥鰍!
“他提到了我母親墜崖!”沈聿深急切地追問,“搜救那邊有消息嗎?!找到人了嗎?!”母親墜崖時的慘狀和那電子音的描述,像噩夢一樣糾纏著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警官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沉重:“沈先生…搜救隊剛剛在山坡下的亂石堆裡…找到了趙女士。”
沈聿深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悲愴瞬間攫住了他,幾乎讓他站立不穩。他扶住冰冷的牆壁,指甲深深摳進牆皮裡。
“她…怎麼樣了?”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發現時…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張警官的聲音帶著職業的克製,但依舊能聽出沉重。“初步判斷,是高處墜落導致的多處致命傷…當場死亡。節哀。”
當場死亡…當場死亡…
這四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沈聿深的心上。雖然早有預感,但當冰冷的現實擺在麵前時,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眼前一陣發黑。那個養育了他幾十年、最終卻以如此瘋狂和慘烈方式結束生命的女人…終究是走了。帶著滿腔的怨恨和那個未解的謎團。
“沈先生?沈先生?”張警官的聲音帶著擔憂。
沈聿深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燃燒的火焰。悲傷被更深的憤怒和必須追查真相的決心暫時壓了下去。“我沒事。遺體…請妥善安置。還有,”他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刺骨的寒意,“那個打電話的人!那個襲擊者!必須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放心!我們正在全力排查醫院及周邊的所有監控!重點篩查腿部有傷的可疑人員!醫院這邊,我已經協調了便衣,會加強你們病房周圍的布控!你自己也要千萬小心!”張警官保證道。
掛了電話,沈聿深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沒。母親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妻兒就在一牆之隔,卻仍處在未知的威脅之下。還有一個陰魂不散的凶手在暗處虎視眈眈…前所未有的重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打開了一條縫。福伯探出頭,臉上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先生!少夫人醒了!她…她想見您!”
晚晚醒了!
沈聿深精神一振,暫時將那些沉重的思緒壓下。他立刻推門進去,反手再次將門鎖好。
病房裡光線柔和。林晚已經醒了,正虛弱地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比之前清醒了一些,隻是裡麵還殘留著濃重的驚恐和不安。看到沈聿深進來,她的目光立刻緊緊鎖住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晚晚!”沈聿深快步走到床邊,小心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林晚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卻急切地轉向旁邊的觀察室。看到保溫箱裡熟睡的寶寶,她緊繃的神經似乎才稍稍放鬆一絲,但眼中的憂慮並未完全散去。
“聿深…”她的聲音極其微弱,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警察…警察來了嗎?那個人…抓到了嗎?”
沈聿深心中一痛。他知道晚晚問的是那個襲擊她的人。他握緊她的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警察在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彆擔心,現在很安全,警察就在外麵守著。”他避開了母親墜亡的消息,此刻晚晚的承受力太脆弱了。
林晚似乎稍稍安心了一點,但眉頭依舊緊鎖著。她猶豫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我…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又好像…不是夢…”
“夢到什麼了?”沈聿深的心提了起來。
“我夢到…媽…”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她站在很高的地方…風很大…她看著我…眼神好奇怪…又恨…又好像…在哭…然後…她好像…好像對我…說了句話…”
沈聿深的心猛地一跳!母親墜崖前最後的眼神和表情,晚晚怎麼會夢到?!
“她說了什麼?”他屏住呼吸,聲音不自覺地繃緊。
林晚努力地回憶著,眼神有些迷茫和痛苦:“聽不清…風太大了…隻好像…好像聽到…‘不是…什麼…’”
不是…什麼?!
沈聿深渾身劇震!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母親最後想說的…是“不是溫伯”?!她在否認溫伯是幕後黑手?!還是…在指認彆的什麼人?!
巨大的疑雲瞬間籠罩下來!如果襲擊者不是溫伯的人,那會是誰?!撕毀父親日記的又是誰?!母親最後那句“他們都在騙你”的“他們”,指的又是誰?!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儀器運行的輕微嗡鳴聲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節奏平穩。
沈聿深渾身肌肉瞬間繃緊!警惕地看向門口。
“沈先生?是我,張警官。”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沈聿深示意福伯去開門。門打開,魁梧的張警官站在門口,臉色異常凝重。他沒有進來,隻是站在門口,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晚,然後落在沈聿深臉上,沉聲道:
“沈先生,請出來一下。關於趙女士…我們在她緊握的手心裡…發現了一樣東西。需要你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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