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林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沈聿深的衣襟，手指冰冷，牙齒都在打顫，語無倫次地指著平板，“照片…那個戴帽子的…是他…是他！”
沈聿深順著她顫抖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那張被圈出的舊照片上。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瞬間明白了林晚恐懼的根源！
那個雨夜的惡魔！那個給林晚留下最深心理創傷的凶手！竟然出現在林衛國的舊檔案照片裡？！
“彆怕！晚晚，彆怕！看著我！”沈聿深用力捧住林晚冰冷的臉頰，迫使她渙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臉上，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死了！林晚！那個傷害你的人，早就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他被擊斃的！他不可能再出現！”
他斬釘截鐵的話語，像一劑強心針，刺穿了林晚被恐懼籠罩的腦海。
“死…死了？”林晚茫然地重複著，身體依舊在發抖，但眼神裡多了一絲求證。
“對！死了！就在那個雨夜之後不久！他叫馬三，是林衛國早年豢養的一個亡命徒，專門替他乾臟活！”沈聿深語速很快，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我查了他很多年！絕對不會錯！照片上這個人，很可能隻是身形相似，或者…就是馬三本人！但不管他是誰，他都死了！骨灰都化成灰了！他不可能再傷害你！明白嗎？”
他一遍遍地重複“死了”，試圖用最確鑿的事實驅散林晚心中的陰影。
林晚急促地喘息著，看著沈聿深堅定無比的眼神，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那滅頂的恐懼才像退潮般，一點點從身體裡抽離。是啊…死了…那個惡魔…死了…沈聿深不會騙她…
“對…對不起…”她虛脫般靠在他懷裡，聲音帶著哭過後的沙啞，“我…我看到照片…太像了…就…”她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愧。
“沒事了，沒事了。”沈聿深心疼地拍著她的背，目光卻再次投向平板上的照片，眼神變得無比凝重和冰冷。
照片上的男人，身形輪廓確實和林晚描述過的、以及他後來查到的馬三極其相似！但這張照片的背景…那個被擋住一半的研究所名字…他剛才在看的，是張警官傳過來的一份關於林衛國早年發家史的補充材料，裡麵涉及到一個早已廢棄的、名為“深藍化工研究所”的舊檔案！
照片上的研究所大門，露出的那半個模糊的字，赫然是一個“藍”字的下半部分！
深藍研究所…馬三…
沈聿深的心沉了下去。林衛國和馬三，與這個早已廢棄的研究所，有什麼關係？這僅僅是巧合，還是…林衛國隱藏得更深的秘密？
他不動聲色地將平板屏幕按滅，不想再刺激到林晚。他抱著她，柔聲安撫：“彆怕，都過去了。隻是一張舊照片，說明不了什麼。晚晚，看著我，都過去了…”
林晚在他懷裡，情緒漸漸平複。沈聿深的話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那個惡魔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然而，在她被恐懼填滿的腦海深處，當沈聿深提到“深藍”兩個字時雖然她隻聽到了模糊的音節），一個極其久遠的、幾乎被遺忘的畫麵碎片，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驟然泛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
那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好像是在一個…有很多白色儀器、空氣裡有奇怪味道的地方？她似乎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笑容溫和的女人抱著…那個女人胸前好像彆著一個徽章？徽章的圖案…似乎就是…深藍色的一片…像海？還是…
那畫麵一閃而逝，快得讓她抓不住，模糊得像一場夢。
是幻覺嗎？還是…被剛才的恐懼刺激出來的混亂記憶？
林晚甩了甩頭，努力把那點模糊的碎片拋開。她現在隻想緊緊抓住沈聿深，抓住這份真實的安全感。
沈聿深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目光卻越過她的頭頂，落在窗外漸漸沉下的暮色裡。他眼底的冰冷和凝重，比剛才更深了。
林晚的恐懼源於照片上那個酷似馬三的身影。
但真正讓他心驚的，是那個被擋住的“深藍”二字，以及林晚在極度恐懼狀態下，無意識流露出的、對“深藍”這兩個字可能存在的、極其久遠的、模糊的…熟悉感？
這僅僅是巧合嗎？
還是說，林晚那場被刻意模仿呼吸聲喚醒的“雨夜記憶”，以及這個突然出現在舊檔案裡的“深藍研究所”，背後隱藏著比林衛國更加隱秘、也更加危險的…謎團？
沈聿深抱著林晚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
風暴的中心，似乎從未真正離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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