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冰冷的光線,顫抖著落在那個半開的老式保險櫃內部。
那幾行用紅色油漆潦草寫就的大字,如同瀕死之人用儘最後力氣刻下的血書,帶著一種觸目驚心的絕望和警示,狠狠地撞進了林晚的視線:
【v.k是詛咒!非進化,乃毀滅!】
【所有數據已銷毀,唯樣本‘零號’攜原始基因序列逃逸,不知所蹤。】
【後來者切記:勿尋!勿信!馮氏與‘夜鶯’皆不可信!】
【若見清婉,告之,顧景軒……有愧……】
字跡在這裡戛然而止,最後一個“愧”字甚至沒有寫完,留下一個顫抖的拖痕,仿佛書寫者當時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或驚嚇。
林晚呆呆地看著這幾行字,大腦像是被重錘擊中,嗡嗡作響,幾乎無法思考。
v.k是詛咒?毀滅?
樣本“零號”逃逸?原始基因序列?
勿尋勿信?馮氏馮·克萊斯特)與“夜鶯”皆不可信?
顧景軒有愧於母親?
每一條信息都像一顆炸彈,在她腦海裡轟然炸開!
所以,顧景軒當年果然意識到了v.k項目的可怕真相!他試圖阻止,甚至銷毀了數據,但那個最關鍵的“樣本零號”卻帶著最初的基因序列逃走了?那是什麼?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怪物?
他留下警告,讓後來者不要再追尋,不要相信任何相關方。而他最後的心結,竟然是對於母親蘇清婉的愧疚?
他到底對母親做了什麼?母親的病和死亡,難道也與此有關?
無數的疑問和巨大的信息量幾乎要撐爆她的腦袋!她扶著冰冷的保險櫃門,才勉強站穩。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保險櫃最底層的一樣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小小的、同樣鏽跡斑斑的金屬盒子,比膠卷盒稍大一些,上麵沒有任何標識,但盒蓋緊閉,似乎鎖著什麼東西。
這就是顧景軒拚死也要留下的東西嗎?除了警告,還有彆的?是不是和那個逃逸的“樣本零號”有關?
她伸出手,想要拿起那個盒子。
突然——
“哐當!”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從她進來時的那扇厚重鋼門方向傳來!聲音在死寂的地下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和駭人!
有人來了?!在動那扇門?!
林晚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她猛地關掉手機燈光,整個人縮進保險櫃旁邊的陰影裡,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得幾乎要震碎胸腔!
外麵傳來模糊的、壓低的男人聲音:
“……確定是這裡嗎?vaut13?”
“沒錯!定位信號最後消失就在這附近!入口的偽裝被破壞了,肯定有人先進去了!”
“動作快點!老大說了,不管裡麵是誰,找到東西,直接‘清理’掉!”
“明白!”
是“夜鶯”的人!他們果然找來了!而且聽聲音,不止一個人!他們也要找東西?還要“清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林晚!她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裡的底片和那個小小的金屬盒。
不能落在他們手裡!絕對不能!
她聽到外麵傳來用力轉動舵輪的聲音,以及那扇沉重鋼門被更大力度推開的、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光線從門縫裡透射進來,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
林晚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衝破胸腔一般。她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她的大腦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動著,飛速地運轉起來。目光如同閃電一般,急速掃過這個堆滿雜物的倉庫。
倉庫裡光線昏暗,四周堆滿了各種破舊的箱子、麻袋和廢棄的工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味。林晚的目光在這些雜物之間遊移,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然而,這個倉庫似乎並沒有給她留下太多的選擇。除了她進來的那扇門,倉庫的牆壁都是封閉的,沒有其他明顯的出口。
林晚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的情緒,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無路可逃。
而與此同時,城西科技產業園外圍,那輛偽裝成轉院車輛的廂式貨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一條偏僻的輔路旁。
車內,沈聿深強忍著藥物帶來的心悸和傷口的劇痛,盯著屏幕上“蜂巢”小隊傳回的實時熱成像掃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