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冰冷的夜風非但沒能讓沈聿深清醒,反而讓酒意混雜著那個神秘男人帶來的巨大衝擊,在他腦子裡攪成了一團更亂的漿糊。他扶著樹乾,胃裡空空,隻剩下灼燒般的難受和一陣陣泛上來的惡心。
“身邊最信任的人……最無辜柔弱的人……”
那句話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回蕩,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歇。他拚命地搖晃著腦袋,想要將那個荒誕不經的念頭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但林晚那驚恐卻又強裝堅強的麵容,卻與那句話交織在一起,如影隨形,令他心煩意亂,頭痛欲裂。
他腳步踉蹌,身體有些不穩地朝著自己的車輛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終於,他來到了車旁,手指顫抖著按下了解鎖鍵,隻聽“哢噠”一聲,車門應聲而開。
他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駕駛座,然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車內的空間雖然狹小,但卻讓他感到一絲安全感。然而,這種安全感隻是暫時的,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回家。
至少現在,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林晚。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迎接她,更害怕自己眼中的迷茫和那一絲不該有的懷疑會被她察覺到。如果真的是那樣,對林晚來說,無疑會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他的內心此刻像是被一股洶湧的洪流衝擊著,急需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讓自己沉澱下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鑽進汽車,啟動引擎,車子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疾馳而去。
車窗大開,寒風如淩厲的鞭子般抽打在他的麵龐上,帶來刺骨的疼痛,但他卻渾然不覺。他隻想讓這股寒冷穿透身體,冷卻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駛向何方,隻是憑借著本能,想要逃離那個令他窒息的家,逃離那個神秘男人所帶來的恐怖暗示。車輪滾滾,道路在他眼中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一條沒有儘頭的黑暗隧道。
然而,酒精的後勁卻在這個時候如惡魔般悄然襲來。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層濃霧籠罩,一切都變得朦朧而虛幻。
方向盤在他手中也變得異常沉重,難以掌控,車子開始左右搖晃,仿佛隨時都可能失控。
在一個紅綠燈路口,他的反應變得遲鈍,當他意識到前方的車輛時,已經來不及刹車。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車輪在地麵上摩擦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
他的身體猛地向前衝去,安全帶緊緊地勒住他的身體,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驚險的一幕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酒意也瞬間消散了幾分。他瞪大眼睛,望著前方的車輛,心跳如鼓,仿佛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不能再開了。他勉強將車靠邊停下,趴在方向盤上,大口喘著氣。疲憊、無助、憤怒、還有那絲該死的懷疑,像無數隻螞蟻啃噬著他的心臟。
就在這時,副駕駛的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了。
一陣熟悉的、帶著侵略性的香水味飄了進來。
沈聿深迷迷糊糊地抬起頭,透過朦朧的醉眼,看到一張妝容精致、帶著擔憂和驚訝的臉。
是蘇晚。
“聿深?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還一個人開車?太危險了!”蘇晚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和關切,她伸手過來想扶他。
沈聿深下意識地揮開她的手,眼神警惕而厭惡:“怎麼是你?滾開!”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個曾經給他家庭帶來巨大風波的女人。
蘇晚被他推開,臉上閃過一絲委屈,但很快又換上了更加擔憂的表情:“聿深,你彆這樣!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不能看著你醉成這樣不管!你看看你現在在哪裡?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沈聿深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把車停在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偏僻路段。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理智告訴他蘇晚說得對,他現在的狀態確實不能開車,也不能一個人待著。
“我打電話叫代駕……”他摸索著手機,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自動關機了。
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