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看著陳實一臉懵懂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詳細解釋道:“‘逍遙’二字,取自‘逍遙自在,道法自然’。此職位,乃司徒師叔祖親自擬定,於宗門內超然物外,不司具體職司,不受尋常門規章法約束,可自由出入宗門禁地,如藏書閣頂層、核心靈藥園、傳承秘境等地,享宗門長老最高等級供奉,卻無需處理任何俗務。隻需在宗門遭遇危難之際,憑本心略儘綿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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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重心長地對陳實說道:“陳實,望你能秉持本心,不為外物所累,於這份逍遙自在之中,尋覓屬於你自己的大道真諦。這,亦是司徒師叔祖對你最大的期許。”
嘩!
這下,大殿內徹底炸開了鍋!
不乾活,光拿錢,還有最高權限?!這簡直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職位!多少長老為了宗門事務殫精竭慮,耗費修行時間,而這陳實,居然能獲得如此超然的地位!羨慕、嫉妒、難以置信的目光幾乎要將陳實淹沒。
然而,仔細一想,眾人又漸漸釋然。以陳實那詭異的掃帚金丹,讓他去處理宗門事務,恐怕反而會弄得一團糟。他最大的價值,或許就在於他那份獨特的“道”和與司徒老祖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個“逍遙長老”,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完美契合了他那“掃地、種田、釀酒”的修行方式!
陳實聽完,心中頓時樂開了花!這簡直是為他完美定製的理想職位!不用開會,不用管事,不用應酬,可以繼續安心窩在後山,掃他的地,種他的田,釀他的酒,還能名正言順地享用宗門最好的資源!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他臉上的憨笑再也抑製不住,燦爛得像一朵盛開的向日葵,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因為太過激動,聲音都有些結巴:“弟子…哦不,陳實謝掌門師尊!謝司徒大哥!謝各位長老!陳實…陳實定當努力掃地…呃,努力修行,不忘初心,不負宗門厚望!”
他一時口快,差點把心裡話“努力掃地”當成主要任務喊出來,幸好及時改口成了“努力修行”。但結合他那掃帚金丹,這“努力掃地修行”的說法,反而顯得無比貼切和詭異,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十分精彩,想笑又不敢笑,氣氛一時間頗為古怪。
“噗嗤——”
首席上的司徒玄終於忍不住,第一個笑出聲來,絲毫不在意場合,指著陳實對掌門道:“玄誠小子,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小子,心裡就惦記著他那幾畝地和一把掃帚!這逍遙長老,再合適不過了!”
說完,他又舉起酒葫蘆,遙遙對著陳實示意:“兄弟,這職位不錯吧?以後更能名正言順地躲清靜了!彆忘了多釀點好酒,尤其是那個什麼‘茅台’珍藏版,多給大哥我留幾壇!”
陳實摸著後腦勺,嘿嘿直笑,連連點頭:“一定一定,司徒大哥放心,管夠!”
看著這一老一少毫無顧忌的互動,眾人更是確信,陳實這“逍遙長老”的地位,穩如泰山。有化神老祖撐腰,誰還敢有半分異議?
隆重的任命儀式結束後,便是盛大的慶典宴席。青雲派廣開筵席,宴請各方來客及全宗上下。靈果如山,佳肴似海,瓊漿玉液源源不斷。而宴席上最受歡迎的,莫過於由新任逍遙長老陳實提供的“茅台酒”。
這種風味獨特、功效神奇的靈酒,早已在宗門內名聲大噪,此刻更是成為了身份的象征,供不應求,引得無數賓客讚歎。
另一邊,新任供奉長老歐冶廢則成了所有長老、乃至前來觀禮的友盟高層圍堵的對象。眾人將他團團圍住,或是探討煉器疑難,或是預約法寶煉製,或是單純混個臉熟。歐冶廢倒也來者不拒,談笑風生,展現出其豪爽健談的一麵,與之前沉睡時的死寂判若兩人。
相比之下,陳實這邊雖然也圍滿了前來道賀的人群,但大多是真傳弟子、內門精英以及一些較為知趣的長老。他們敬酒祝賀,言辭客氣,但看到陳實那副明顯不擅應酬、隻想埋頭吃東西的憨厚模樣,再加上司徒玄時不時飄過來的警告眼神,倒也無人敢過分糾纏。這讓陳實大大鬆了口氣。
趁著一個空檔,陳實悄悄溜到大殿角落的自助長桌旁,剛拿起一隻烤得金黃流油、香氣四溢的靈雞腿,還沒來得及下口,幾個熟悉的身影就圍了過來。
“恭喜啊,陳師弟!哦不對,現在該尊稱一聲‘陳長老’了!”聲如黃鶯,清脆動人。正是風采更勝往昔的林碗兒,她巧笑嫣然,美眸中流轉著真誠的祝福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慨。
旁邊蕭戰依舊是一身黑衣,氣息冷峻,言簡意賅地抱拳:“逍遙長老,甚好。”他素來寡言,但這兩個字卻表達了他最真實的看法。
在他看來,陳實那套看似懶散、實則暗合天道的修行方式,配上“逍遙”二字,再合適不過。
石猛最為直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塞給陳實一壇未開封的酒壇,嗓門洪亮:“陳長老!俺老石沒啥好寶貝,恭喜結丹!以後喝酒吃肉,隨時叫俺!俺肯定到!你這逍遙長老當得痛快,俺看著也痛快!”他用力拍了拍陳實的肩膀,差點把陳實手裡的雞腿拍掉。陳實心裡一片溫暖苦笑這個騙吃騙喝的貨!
韓風也緊隨其後,恭敬地道賀。
林婉兒看著陳實的目光中,除了祝賀,更多了幾分愛慕與嫵媚。又想和胖子探討共濟的學問了!
看著這些曾經需要他仰望的“天之驕子”、“宗門明星”,如今與自己平等相交,甚至帶著一絲敬佩和羨慕,陳實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他舉起手中還沒來得及吃的雞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蕭師兄、石師兄、林師姐、韓師兄!彆叫什麼長老了,還是叫陳實或者陳師弟聽著順耳。來來,彆光說話,這靈雞腿味道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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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毫無架子的模樣,頓時讓氣氛輕鬆起來。眾人相視一笑,紛紛取用美食,交談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在後山石亭小聚的時光,隻是彼此的身份和心境,已然不同。
盛大的慶典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青雲主殿依舊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陳實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借口要去照看後山靈田,這才得以從熱鬨中脫身。他駕馭起一道並不起眼的遁光——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遁光,更像是被掃帚金丹的氣息包裹著低空滑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他最熟悉、最眷戀的後山小院。
一踏入小院的範圍,外界的喧囂仿佛瞬間被隔絕。皎潔的月光如水銀瀉地,溫柔地籠罩著這片靜謐的天地。成片的星塵稻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稻穗上的點點星輝與夜空中的璀璨銀河交相輝映,美得如同夢境。
靈魚塘水麵平靜如鏡,倒映著月影星輝,偶爾有靈魚躍出水麵,蕩開一圈圈漣漪,碎玉濺珠。石亭角落,小灰和它的霓羽雀一家早已依偎著進入夢鄉,發出輕微而均勻的鼾聲,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
歐冶廢被掌門和幾位長老熱情地請去了前山,商議重開煉器堂、選拔有天賦的弟子、以及規劃未來宗門法寶升級等重大事宜,看來今晚是回不來了。
陳實走到石亭邊,扛起了他那柄掃帚。
他走到石亭中央,自然而然地揮動掃帚,開始進行每晚雷打不動的“修行”。動作不疾不徐,猶如行雲流水,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和美感。
掃帚劃過青石板地麵,帶起淡淡的、如夢似幻的星輝,【一掃乾坤】的神通無聲無息地自然流轉,地上的落葉、塵埃、乃至一些微不可查的雜質,都在掃帚經過的瞬間,化為虛無,歸於天地。這不是簡單的清掃,更像是一種對空間的淨化,對自然的撫慰。
如今,他已是青雲派名正言順的逍遙長老,是一位壽元五百載的金丹真人。身份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他心裡清楚,自己最喜歡的,始終是這掃地的感覺。這份無人打擾的寧靜,這份腳踏實地的勞作,這份與腳下土地、與周圍生靈、與頭頂星空融為一體的自在和安然。
“逍遙長老…嘿,司徒大哥真是太懂我了。”陳實一邊不急不慢地揮動掃帚,一邊美滋滋地回味著,“不用管事,資源照拿,還能自由進出禁地找資料、找靈材,繼續種我的田,釀我的酒,掃我的地…這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神仙日子啊!”
至於什麼宗門權責、派係爭鬥、大道爭鋒…這些聽起來就讓人頭疼的事情,他甩了甩腦袋,毫不猶豫地將這些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有司徒大哥那位化神老祖在,有歐冶老爺子那位元嬰煉器宗師在,還有掌門師兄和那麼多能乾的長老…我這個小金丹,還是繼續苟在後山,安心經營我這一畝三分地,研究我的掃地…哦不,是我的‘逍遙大道’吧!”
不多時,整個石亭和小院內的路徑都被打掃得光潔如新,一塵不染,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陳實滿意地點點頭,將掃帚輕輕靠在亭柱旁。
然後,他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愜意地拍了拍手,從升級換代後、空間更大更便捷的星衍羅盤儲物空間裡,掏出了一壇新近試驗成功的靈酒。拍開泥封,一股混合著焦香飯粒、臘味油氣和淡淡星辰之力的奇異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他就著皎潔的月光,在石亭中悠然坐下,自斟自飲起來。酒液入口,滋味複雜而和諧,仿佛將一片星空和人間煙火一同飲下。醇厚的酒力溫和地滋養著經脈丹田,掃帚金丹微微旋轉,吞吐著月華星輝,愜意無比。
酒香醇厚,星輝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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