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池塘邊,陳實專用的那個特製大號燒烤架炭火正旺,上麵整齊地排列著幾尾肥美的星鱗魚和數十隻晶瑩剔透的玉晶蝦。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誘人聲響,混合著特製香料由陳實用多種自種靈植調配而成)的獨特香氣,彌漫在整個院落,勾人饞蟲。
陳實係著一條略顯滑稽的、印著模糊不清符紋的粗布圍裙,正熟練地給烤魚翻麵、刷上他秘製的星辰靈酒烤醬。
火光映照在他微胖的臉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卻帶著一種專注和滿足。小灰蹲在旁邊的架子上,眼巴巴地盯著烤架,時不時“啾”一聲,催促之意明顯。
石亭中,司徒玄毫無形象地盤坐在石凳上,手裡拎著個酒壇子,正是陳實窖藏的“星塵釀”,一邊小口抿著,一邊眯著眼享受這煙火氣息。
歐冶廢也難得地從他的煉器工坊裡鑽了出來,坐在一旁,手裡還拿著個小本本,似乎想從燒烤中領悟什麼“物質高溫相變與能量傳遞效率”的奧秘。
蕭戰、林碗兒、石猛、韓風等青雲精英也悉數到場。他們或坐或站,放鬆地聊著天,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被燒烤架吸引。
這種圍爐夜話、大快朵頤的場景,在青雲派乃至整個修仙界都算得上異類,卻成了他們最近最期待的放鬆方式。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院門口。秦璐滛依舊是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隻是鼻翼微微翕動,眼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望著燒烤架上升騰的煙火和香氣。
“秦仙子?”陳實看到她,有些意外,連忙招呼,“來得正好,烤魚和蝦馬上就好了,一起吃點?”
秦璐滛遲疑了一下。在靈界,她飲食極為清淡,多以靈果仙露為食,何曾見過如此……充滿人間煙火氣的烹食方式?但那股混合了酒香、焦香和靈植清香的奇異味道,確實讓她口舌生津。
“那…便叨擾了。”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來,在石亭邊緣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姿態依舊優雅,與周圍略顯隨意的氛圍形成微妙對比。
很快,第一批烤魚和烤蝦出爐。陳實將它們分裝在幾個大玉盤裡歐冶廢用邊角料做的,說是能保溫鎖鮮),端到石亭中的石桌上。
“來來來,趁熱吃!小心燙!”陳實招呼著。
司徒玄第一個不客氣,直接上手抓起一條最大的烤魚,吹了兩口氣,便大口咬下,燙得他齜牙咧嘴,卻連呼“過癮”。
歐冶廢也放下小本本,學著樣子拿起一隻烤蝦,仔細觀察了一下焦黃的蝦殼和裡麵白嫩的蝦肉,才小心地剝開品嘗,隨即眼睛一亮。
林碗兒等人也紛紛動手,一時間,石亭中充滿了咀嚼和讚歎之聲。
“陳師弟,這烤魚外焦裡嫩,醬香濃鬱,還帶著一絲靈酒的醇厚和星輝的溫潤,太好吃了!”
“這玉晶蝦更是絕了!肉質彈牙,鮮甜無比!”
“胖子,有這手藝,你還修什麼仙,開個酒樓肯定火爆全南荒!”石猛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秦璐滛看著眾人豪放的吃相,又看了看盤中那條烤得恰到好處、香氣撲鼻的星鱗魚,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陳實特意準備的一雙玉筷,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小塊雪白的魚肉,送入檀口之中。
下一刻,她的美眸微微睜大。
魚肉入口,先是感受到外層醬料的微焦鹹香,緊接著是內裡魚肉的極致鮮嫩,幾乎入口即化。
更奇妙的是,一股溫和的、帶著星辰氣息的暖流隨之擴散開來,不僅沒有尋常煙火之食的濁氣,反而讓她感覺體內靈力都似乎活躍了一絲,神魂傳來一陣舒適的暖意。
這與她認知中的“食物”完全不同!這哪裡是果腹之物,分明是一種獨特的、蘊含道韻的享受!
她忍不住又夾了一塊,細細品味,眼中異彩連連。
陳實看著大家都吃得滿意,自己也拿起一條烤魚,邊吃邊笑道:“其實這燒烤啊,也蘊含了點道理。”
他這話一出,正在埋頭苦乾的歐冶廢立刻抬起了頭,眼神灼灼。連秦璐滛也放下了筷子,專注地看向他,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陳實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指著烤架說道:“你們看啊,這木炭燃燒,釋放出光和熱,這是一種能量,我們叫它…‘熱能’。”
秦璐滛微微頷首,這個“熱能”的概念,陳實之前跟她提過。
“這熱能讓烤架變熱,然後傳遞給架子上麵的魚和蝦。”陳實繼續用樹枝在地上比劃著,“魚蝦受熱,本身的結構…呃,就是組成它們的小微粒,運動就加快了,水分蒸發,蛋白質…呃,就是血肉裡的精華物質,發生變化,從生的變成熟的。這個過程,就是‘熱能’轉化成了讓食物變熟的…‘化學能’?”
他不太確定地用了個詞,然後趕緊找補:“大概就是,讓食物內部能量狀態改變,變得更容易被我們吸收,味道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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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冶廢若有所思:“能量傳遞…物質狀態改變…這與煉器時材料熔融、性質轉變,確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溫度、介質和最終形態不同!”他立刻在小本子上記下:燒烤≈低溫煉器?能量效率對比研究…
秦璐滛則想得更深:“如此說來,我等修士吞服丹藥,是否也可視為一種…更高效、更精密的‘能量與物質轉化’過程?丹藥便是預先經過‘煉製’如同燒烤),將靈植、礦物中的能量轉化為更易被人體吸收、針對性更強的形態?”
陳實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對對對!仙子這個類比非常恰當!煉丹就是更高級、更複雜的‘能量與物質轉化’藝術!”
司徒玄在一旁聽得直樂,灌了一口酒,揶揄道:“小胖子,照你這說法,老夫喝酒,是不是也算一種‘液態能量吸收’?把糧食、果子裡的精華,通過你這酒曲和時間的轉化,變成了能讓人飄飄欲仙的‘快樂能’?”
陳實被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司徒大哥,您這…也算是一種解讀吧…”他感覺再這麼說下去,修仙體係都要被自己用科學理論給“解構”完了。
秦璐滛卻對司徒玄的話若有所思,她看向陳實手邊那個裝著特製烤醬的罐子,裡麵正散發著濃鬱的星辰靈酒香氣。她忽然問道:“陳道友,你方才刷在烤物上的醬料,似乎加入了靈酒?這酒在燒烤中,除了增香提味,是否也參與了能量的轉化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