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結合冷無鋒對雷獄的描述,這休息的老者就是雷獄。
“前輩,可是雷獄大師?”
陳梟朗聲問道,聲音清越,輕易穿透了連綿的鍛打聲。
打盹的雷獄眼皮都沒抬,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蒲扇般的大手,像在驅趕擾人的蚊蠅。
陳梟不以為意,嘴角微揚。
他手腕一翻,先從儲物袋裡提出兩壇尚未開封的黃泥酒壇,壇身貼著紅紙,上書“燒山火”三個墨字。
打開其中一壇,濃烈霸道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勾魂奪魄。
緊接著,他又從儲物袋捧出一個碩大的油紙包,剛打開一角,一隻烤得通體金紅、油光鋥亮、皮酥肉嫩的大燒雞便露了出來。
那混合著秘製香料、果木炭烤和滾燙油脂的霸道香氣,衝擊著感官,瞬間壓過了酒香和煙火氣。
打盹的老頭鼻翼猛地翕動數下,似嗅到絕世珍饈的老饕。
他那雙緊閉的眼睛倏然睜開,渾濁褪去,射出兩道比爐中精鐵還亮的光芒,盯著酒壇和油紙包上。
“嘿,好酒,好雞。”
雷獄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聲如洪鐘。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搖椅上躍起,動作矯健,哪裡還有半分睡態。
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盯著那燒雞的眼神簡直能拉出絲來。
“你小子上道,太他媽懂規矩了,這味兒醉仙樓老張頭的金酥鳳?還是城南王婆子的秘製‘叫花雞’?”
“路過‘五味齋’,瞧這雞烤得地道,順手拎了兩隻。”
陳梟笑著,將未開封的那壇酒和那隻熱騰騰、香噴噴的燒雞拋了過去,
“平山的燒山火,配京都的地道燒雞,雷老嘗嘗,看可對胃口?”
雷獄一手穩穩接住酒壇,另一手如探囊取物般抓住油紙包,動作快如鬼魅。
他迫不及待地撕下一隻還滋滋冒油、滾燙的肥碩雞腿,也顧不得燙,狠狠咬了一大口,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金黃酥脆的雞皮應聲而裂,露出裡麵雪白滾燙、汁水豐盈的嫩肉。
滾燙的肉汁混合著油脂在口中爆開,燙得他“嘶哈”倒吸涼氣,卻滿臉陶醉,含糊不清地讚道。
“唔…香,皮脆肉嫩,火候絕了,小子有眼光。”
“平山,冷無鋒讓我來的。”陳梟說明自己的來曆。
雷獄聽到“冷無鋒”三個字時,眼中精光更盛,上下打量著陳梟,尤其在看到他年輕得過分的臉時,露出一絲玩味。
“哦?冷小子?那個悶葫蘆?他讓你來…你就是那個宰了倆昆侖雜毛,地榜第二的小家夥?陳梟?”
“正是小子。”
陳梟坦然應道,他撕下另一隻肥美的雞翅膀,學著雷獄的樣子,豪邁地灌了一大口酒,又啃了一大口雞,油光蹭到嘴角也渾不在意,
“雷老,門口風大,酒氣易散,雞涼了也失風味。不請小子進去叨擾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