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獄看著陳梟那比自己還狂放不羈,毫無世家子弟酸腐氣的吃相喝酒勁頭,又看著手裡噴香流油的燒雞和烈酒,布滿煙火色皺紋的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每道褶子都透著暢快。
“哈哈哈,痛快,太他媽合老頭子脾胃了,比那些吃飯像繡花,喝酒似舔蜜的兔崽子強萬倍,來來來,進廬,邊吃邊聊。”
他一手抱著酒壇燒雞,一手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陳梟肩頭,那力道讓陳梟腳下的青石板都微微下陷,不由分說將他拉進了那如同天地洪爐核心般的“神機廬”。
震耳欲聾的敲擊聲和滾滾熱浪瞬間將兩人包裹。
廬內,火光熊熊,映照著巨大的八卦爐、玄鐵砧、以及散落各處的奇異礦石和半成型的兵刃胚子。
幾名精赤著古銅色上身,肌肉虯結如龍盤的壯漢,正揮動著人頭大小的鐵錘,汗如雨下,奮力捶打著一塊燒得白熾的金屬胚,火星四濺如金蛇狂舞。
雷獄拉著陳梟走到角落一處由巨大青石鑿成的石案旁,把油紙包往案上一攤,噴香的燒雞露了出來。
他拍開酒封,兩人就這麼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蒲團上,對著燒雞烈酒,大快朵頤起來。
油滋滋的雞肉,配著火辣辣穿喉而過的烈酒,在這充斥著金鐵交鳴與爐火純陽的世界裡,充滿了市井豪傑般的痛快與酣暢。
幾大碗烈酒下肚,半隻肥雞入腹,雷獄滿足地打了個震天響的飽嗝,布滿紅絲卻精光四射的眼睛看向陳梟,帶著酒意和長輩的慈和。
“小子,冷無鋒那悶嘴葫蘆…在平山那犄角旮旯,沒憋壞吧?”
“冷千戶?挺好。”
陳梟撕扯著雞胸肉,油光滿手,
“就是話比金子還少,整個人跟塊萬年玄冰雕出來似的,靠近點都怕凍著。”
“哼,他一直就那副死德性。”
雷獄又灌了一大口酒,眼神有些飄遠,仿佛穿透了爐火與時光,
“可當年…他絕不是該窩在平山那種小水窪裡的龍啊。”
陳梟撕肉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向雷獄,火光映著他年輕卻沉靜的臉龐。
雷獄用油乎乎的手背抹了把胡子,長長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下來,帶著金屬般的沉重。
“冷小子…天賦之高,心性之堅,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也就見過這麼一個。當年在京都,‘裁影劍’一出,同輩之中,誰與爭鋒?劍光過處,萬籟俱寂,連司尊那老小子都親口讚他“靜默之域,有窺破虛之姿”。所有人都說,指揮使的位置遲早是他的,甚至天榜前五,亦非難事。”
陳梟安靜地聽著,將一塊雞骨嚼得咯嘣作響。
“可惜啊…”
雷獄眼中閃過一絲濃得化不開的痛惜與憤懣,如同爐中壓抑的怒火,
“天妒英才?屁!是人妒!是那些藏在陰溝裡的蛆蟲作祟。”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仿佛要壓下喉頭的哽咽,
“青州‘黑風峽’那次絕密任務,深入孽海魔窟,才入千嶽的他截殺一個半步萬象的老魔…任務成了,情報帶回來了,老魔也被他斬於劍下。可跟他一起去的,三個過命的‘絕影’兄弟…全他媽折在裡頭了,屍骨無存啊。”
“神機廬”裡震天的打鐵聲,此刻仿佛成了那場慘烈搏殺的悲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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