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惰、貪婪、自私、麻木……如同恒河沙樹,構不成真正的汙穢。
然而,目光掃向角落深處的十六號包廂時,秦無忌的瞳孔驟然收縮!
——包廂狹窄的門縫裡,正源源不斷地向外逸散著濃稠如血的猩紅霧氣!
那霧氣翻滾、扭曲,帶著強烈的怨毒與毀滅欲,
仿佛有無數張尖叫的嘴在其中開合,貪婪地汲取著網絡彼端洶湧而來的惡意能量!
更詭異的是,一絲若有若無、極其陰冷邪異的漆黑氣息,
如同毒蛇的涎水,纏繞在那猩紅霧氣之中,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遠超包廂內個體的強大壓迫感——那是屬於黑有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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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忌周身的氣息瞬間降至冰點。
他無視了周圍投來的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邁步徑直朝著那片猩紅與漆黑交織的汙穢源頭走去。
每一步踏出,腳下油膩的地板都似乎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他距離十六號包廂不足五米時,旁邊一個堆滿空飲料瓶和煙蒂的散座角落裡,
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想上前阻攔。
秦無忌腳步未停,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釘了過去。
兜帽下,是一張蒼白而清秀的臉,正是黑有常的侍女白問天!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劇烈的掙紮,嘴唇緊抿著,右手死死按在腰間某個硬物上,
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身體卻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捆住,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秦無忌那毫無人類情感的冰冷一瞥,如同極地寒風灌入骨髓,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勇氣。
就這麼一瞬的遲滯,秦無忌已與她擦肩而過。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雜著絕望與不甘的微弱氣息從她身上掠過。
秦無忌的手握住了十六號包廂那油膩冰冷的金屬門把手。
包廂內,光線昏暗得如同墓穴。
唯一的光源來自占據了小半張桌子的曲麵屏電腦。
屏幕幽幽的藍光和紅光怪異地交織閃爍,映照著一張深陷在巨大電競椅裡的人影。
那是個極其瘦削的年輕男人,頂著一頭油膩的枯黃亂發。
眼窩深陷得像骷髏的眼洞,顴骨高高凸起,青黑色的眼圈濃重得如同挨了重拳。
他赤裸的上身肋骨根根分明,肋骨下的皮膚蒼白鬆弛,透著長期不見光和不健康的青灰色。
脖子上,一串深褐色的檀木佛珠勒在嶙峋的鎖骨上,
每一顆珠子都包漿厚重,油亮得詭異,在屏幕光線下反射著幽暗的紅暈。
他就是黃毛,劉小輝。
此刻,他正深陷在一種病態的亢奮之中。布滿血絲的眼球死死盯著屏幕上瘋狂刷新的評論區,
乾裂的嘴唇神經質地蠕動著,嘴角咧開一個扭曲到極點的笑容,露出焦黃的牙齒。
他枯瘦如雞爪的手指在機械鍵盤上瘋狂敲擊,
速度快得帶起一片模糊的殘影,發出暴雨敲擊鐵皮屋頂般密集狂暴的“哢噠哢噠”聲。
“哈哈…哈哈哈……罵!使勁罵!”
他嘶啞地低吼著,聲音像砂紙摩擦,“周汐顏?裝什麼清純玉女!都t是畜生!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屏幕上打開的十幾個小窗口,同時刷新著不同論壇、社交群組裡針對那個虛假警情通報的討論。
汙言穢語如同滾燙的岩漿,映在他瘋狂的眼瞳裡,成了最美妙的養料。
他貪婪地汲取著每一份惡意,每一次刷新帶來的流量暴漲,都讓他乾癟的胸膛劇烈起伏,
鼻孔翕張,發出拉風箱般的喘息。
那串緊貼皮膚的檀木佛珠,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仿佛也活了過來,
散發出更濃鬱的、令人作嘔的陰邪氣息。
秦無忌的目光在那串佛珠上停留了一瞬。佛珠深處,一點針尖大小的漆黑印記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那是黑有常的標記!
這串珠子,就是黑有常賜予這條鍵盤畜生力量的媒介!
狂暴的惡意在狹窄的包廂內幾乎凝成實質,瘋狂衝擊著秦無忌的神經。
冰冷的電子音在腦中無聲炸開:
【鎖定目標:劉小輝鍵盤孽畜形態)!】
【核心惡業:大規模製造、傳播虛假信息,煽動網絡暴力,汙蔑無辜,
引發社會動蕩!惡念聚合度:高!汙染擴散範圍:極廣!】
【審判模式啟動:‘天罰烙印·精神撕裂’!目標精神抗性:低受外力加持中)!
預計清除效率:90!宿主精神力儲備充足,是否執行?】
“執行。”
秦無忌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的回響。
他站在門口,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深邃的瞳孔驟然收縮,凝聚成兩點璀璨到令人無法直視的暗金色星芒!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禦的精神衝擊,如同開閘的怒濤,無聲無息卻又狂暴絕倫地透過空間,
狠狠貫入劉小輝那早已被惡意和毒品掏空的脆弱大腦!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哢噠…哢噠哢哢……”劉小輝那雙在鍵盤上高速舞動、帶起殘影的雞爪般的手指,
猛地僵在半空,如同被瞬間凍結的毒蛇!
他臉上那扭曲病態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像劣質瓷器般寸寸碎裂!
“呃…嗬嗬……”喉嚨裡擠出破風箱被踩爛般的怪響。
猩紅的血絲瞬間爬滿了他整個眼球,幾乎要爆裂開來!
一股無法言喻、超越生理極限的劇痛,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他大腦最深處每一個神經元!
那不是肉體的痛苦,而是將他這些年親手敲打出去的、鍵盤上每一個充滿惡意的字符,百倍千倍地反噬回來!
屏幕上,那一個個汙穢不堪的文字和表情符號,此刻在他扭曲的視野裡無限放大、旋轉、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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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變成了一張張他臆想中周汐顏的臉,帶著冰冷的嘲弄和審判,
然後這些臉又扭曲成被他謠言中傷的無數陌生人的冤魂,發出淒厲無聲的尖嘯,瘋狂撕咬著他的意識!
“啊——!!不是我!不是我寫的!是佛珠!是它逼我的!”
劉小輝發瘋似的撕扯起脖子上的檀木佛珠,尖銳的指甲在乾癟的皮膚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佛珠上詭異的紅光劇烈閃爍了一下,似乎想抵抗那股入侵的精神力量,
但下一秒,一股更純粹、更霸道的暗金光芒如同降魔杵般狠狠砸下!
啪嗒!
佛珠的串繩應聲而斷!
十幾顆油亮的珠子滾落一地,撞擊在油膩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珠子表麵那點針尖大小的漆黑印記,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水漬,發出滋滋的輕響,
頃刻間便黯淡消散,留下幾縷幾乎看不見的焦糊青煙。
失去了邪異佛珠的庇護,劉小輝的精神堤壩徹底崩潰!
他像一隻被抽掉骨頭的軟體動物,從巨大的電競椅上滑落,
蜷縮在冰冷肮臟的地板上,身體劇烈地抽搐、痙攣。鼻涕、眼淚、口水混合著冷汗糊了滿臉。
他雙手死死抱住劇痛欲裂的腦袋,發出非人的、斷斷續續的哀嚎:
“我…我交代!是我p的圖!是我編的謠言!
是我收了錢在黑周汐顏…
還有之前…那個自來水廠的謠言…也是我…是我…為了流量…為了錢…
假的…全是假的…饒了我…饒了我……警察…我要自首……”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精神徹底崩潰,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驅動著他要擺脫這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撕裂痛楚。
他掙紮著,手腳並用地朝著包廂門口爬去,仿佛那裡是唯一的生路。
腦海中,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叮!審判成功!目標‘劉小輝’精神防線徹底瓦解,深度懺悔並主動交代過往罪行!】
【清除汙染源:‘黑有常’惡念標記已淨化)!】
【惡業清除度:95!】
【宿主獲得:審判點+300!天罰係統經驗累積,v.6解鎖進度提升至65!】
【新技能解鎖:‘群體震懾初級)’——可對範圍內低惡念目標施加短暫精神威懾,驅散恐慌,抑製盲從!】
【警告:高強度‘惡念’鎖定反應消失!‘黑有常’主動切斷了精神鏈接!威脅暫時解除!】
秦無忌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蠕動的劉小輝,如同看著一攤亟待清理的穢物。
他側身讓開通道,門外,網吧裡其他被驚動的客人和網管正探頭探腦,臉上寫滿了驚疑和茫然。
就在這時,秦無忌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散座區角落——
那個戴兜帽的身影白問天)正彎著腰,極其迅速地從油膩的地板上撿起了兩顆滾落出來的檀木佛珠,
飛快地塞進口袋。她似乎感應到了秦無忌的目光,身體微微一僵,猛地抬起頭。
隔著攢動的人頭和喧鬨的聲浪,兩人的目光在汙濁的空氣中短暫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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