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風卷著死魚爛菜的餿臭，狠狠糊了周汐顏一臉。
她用腳尖碾碎一片粘在地上的爛菜葉，杏眼裡的嫌棄快溢出來了：“嘖，這鬼味兒……
比秦無忌三天沒洗的戰術靴還上頭。”
秦無忌沒搭理她，淡金色的瞳孔死死鎖住前方那個動作僵硬的清潔工。
在他獨特的“善惡透視眼”裡，那玩意兒根本不是什麼清潔工！
濃稠如瀝青的怨念黑霧從它身上翻滾蒸騰，無數扭曲的人臉在無聲哀嚎，更滲人的是——
一絲絲詭異的藍色數據流，像冰冷的毒蛇，在那股怨念黑霧裡瘋狂遊竄！
數據？怨念？這組合比周汐顏逼他喝豆汁兒蘸腐乳還邪門！
“倒胃口。”
周汐顏纖細的手指悄然搭上戰術腰帶一個不起眼的金屬卡扣，指節繃得發白，
銳利的目光掃過油膩的地麵和散發酸腐氣的巨大綠色垃圾箱，
“這玩意兒……看著就欠抽。”
嗡！
秦無忌視野裡，那團墨汁般的怨念混合體猛地一漲！附著其上的藍色數據流驟然刺眼！
動了！
那穿著臟汙製服的“清潔工”，上半身猛地向後對折成直角！
違背人體結構的極限！一股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浪，“轟”地炸開！
地上的塑料袋、碎紙片如同被無形巨掌抽飛，“嘩啦”砸在水泥牆上，粉身碎骨！
“嗬…呃…”嘶啞、乾澀、如同生鏽鐵管摩擦的聲音，從它對折的身體裡擠出。
下一秒，嘶吼陡然拔高，尖利得刮擦耳膜：
“加…班！”
“上…線！通…宵！！”
“宵”字帶著破音的歇斯底裡，撕裂了死寂！
對折的身影如同失控的殺戮機器，瞬間彈直，拖出一道灰黑殘影！
裹挾著腥風、腐臭和冰冷的數據灼燒味兒，狂暴地撲向秦無忌！
那隻枯槁、指甲黢黑的手爪，撕開空氣，爪尖閃爍著不祥的金屬冷光，直掏秦無忌麵門！ax！
閃避路線：左移三點五！抱頭！快閃！這玩意兒是怨念充電寶+數據病毒庫！硬剛送人頭！】
係統警報在秦無忌腦中炸響，虛擬紅光幾乎閃瞎他的眼。
左移？來不及了！
秦無忌腰腹核心瞬間繃緊如鋼！右腳蹬地，不退反進！身體如同壓到極致的彈簧，精準無比地向右側身滑步！
呼——！
枯爪帶著腥風，擦著秦無忌胸前戰術夾克拉鏈劃過！爪痕在空氣中留下扭曲的灰黑軌跡！
就是現在！
“吵死了！”
周汐顏清脆的叱喝帶著十二分的嫌棄，原地擰腰旋身，動作快如閃電！
那條被黑色戰術褲包裹的右腿，在空中劃出一道撕裂長空的殘影！
嗚——！破空尖嘯！
啪！！！！
悶雷般的爆響！
周汐顏的鞭腿，如同萬噸攻城錘，結結實實轟在怪物後心窩！
狂暴前撲的勢頭驟然凝固！
“呃啊——！！！！”
淒厲非人的慘嚎炸裂！
怪物佝僂的身體被巨力踹得像煮熟的大蝦，猛地弓起！
濃稠的怨念黑霧劇烈翻騰潰散！其中亂竄的藍色數據流瘋狂閃爍，“滋啦”作響，如同電路板瀕臨報廢！
轟隆！！！
怪物像個破麻袋被狠狠砸進巨大的綠色垃圾箱！
金屬箱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向內深深凹陷！
蓋子彈飛，腐爛的食物殘渣、油湯、廢紙如同噴發的火山，
“嘩啦啦”兜頭蓋臉澆了它一身！惡臭指數瞬間爆表！
怪物在惡臭垃圾堆裡瘋狂掙紮嘶吼，粘稠的黑霧與閃爍的藍光在汙穢中明滅不定。
秦無忌目光如刀，瞬間鎖定怪物掙紮時甩出領口的物件——
一個塑封的白色工牌。
【臥槽！工牌！宿主快看！】係統亢奮尖叫，虛擬影像處理瞬間啟動，視野鎖定、放大、銳化！
姓名：張偉。
部門：技術研發部。
職位：全棧工程師。
公司：明日互動娛樂。
張偉？！
冰冷的寒意瞬間順著秦無忌脊椎骨竄上天靈蓋！
前世記憶碎片炸開——茶水間，那個臉色蠟黃如舊報紙，頂著巨大熊貓眼，瘦得像竹竿，
抱著泡麵桶對屏幕裡永遠改不完的需求文檔唉聲歎氣的男人！
那個連續熬了三個通宵後，一頭栽倒在鍵盤上再沒醒來的……同事！
是他？！怎麼會是他？！
“張偉？”周汐顏看清了工牌，甩了甩沾染惡臭的鞋底，
漂亮臉蛋上驚愕與難以置信交織，“你們公司那個…加班加到…猝死的張偉？”
她話音裡淬著冰與火：“生前997，死後還要當畜生？資本家榨乾血肉連鬼魂都不放過？！”
“上線——！！！”
“通宵——！！！”
“bug——！！！”
垃圾堆猛地爆炸！腐爛物四散飛濺！一聲凝聚了所有加班煎熬、無儘怨毒的咆哮蓋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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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張偉扒開垃圾爬了出來！
怨念黑霧濃稠得幾乎滴墨！
藍色數據流亮度暴漲，滋滋啦啦瘋狂纏繞，甚至從他空洞的眼眶、大張的嘴巴裡鑽出！如同萬蛇噬身！
他不再攻擊二人，猛地扭頭，枯槁手指對準旁邊冰冷沉默的“天鼎時代廣場b座”，在虛空中瘋狂敲擊！
啵！啵！啵！啵！
幽藍色的數據光團，拖著電芒尾巴，精準呼嘯著射向大樓外牆的監控探頭接口、樓宇感應器麵板！
滋啦！滋啦！滋啦！
藍色電火花瘋狂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