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和瑪利亞已經從靶場回來，兩人的主武器和副武器都擦拭保養得閃閃發亮，如同新品。陳雲峰和詹姆斯則在健身區進行著恢複性的體能訓練，動作舒緩卻認真。娜塔莉亞已經回到了她的主控台前，繼續與那個頑固的金屬“信標”搏鬥，旁邊放著盧卡斯為她準備的、untouched的金槍魚三明治和一杯新的咖啡。
林誌豪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通訊室，準備聯係克勞斯。
通訊屏幕亮起，克勞斯似乎身處一個陽光充沛、裝飾著古典油畫的奢華書房，穿著一身絲質晨袍，優雅地品嘗著骨瓷杯中的咖啡。
“啊，我們永遠不知疲倦的酋長總是最先醒來投入工作。”克勞斯笑眯眯地說，語氣一如既往地帶著調侃，“看來我對‘熔爐’生活舒適度的投資還不夠，竟然無法讓你多享受一會兒懶覺的奢侈？”
“清單收到了？”林誌豪無視了他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題。
“當然。一些非常……有趣且昂貴的小玩具。”克勞斯晃了晃手中的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是娜塔莉亞提交的那份清單，“已經通過最高優先級的渠道去處理了。最晚明天這個時間，你們需要的所有東西都會通過‘信使’送達老地方。還有什麼彆的需要嗎？比如……幾瓶勃艮第的特級園紅酒？我知道一九九零年的羅曼尼康帝能很好地舒緩神經……”
“我們需要全麵補充裝備。”林誌豪遞過去另一份更長的電子清單，上麵詳細羅列了消耗殆儘的各類彈藥口徑和數量、損壞的戰術裝備如被打壞的耳機、破損的防彈插板）、需要補充的特種設備如新型爆破索、熱成像模塊等），“標準補給渠道，最高優先級，儘快。”
克勞斯掃了一眼清單，誇張地挑了挑眉：“哇哦，我的孩子們，你們是把巴黎聖母院的百年老石頭都啃下來了嗎？不過沒問題，我最優秀的戰士們值得擁有最好的裝備。七十二小時內，所有清單上的物資會一件不差地送達‘熔爐’倉庫。還有嗎？”
“鐵錘的情況穩定，但需要長期休養。剃刀和火種已基本恢複戰鬥力。我們需要至少一周的完整休整期，用於全麵恢複和裝備整合。”
“批準。”克勞斯難得地完全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一周後，我希望看到一個全員精神飽滿、身體狀態巔峰、裝備煥然一新的灰燼小隊。‘牧羊人’的陰影不會等待我們，但我們必須以最完美的姿態去迎接它。”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一些，透露出一絲凝重，“另外，最近的國際‘勞務市場’有些……不同尋常的漣漪。似乎有幾股匿名的、資金實力極其雄厚的勢力，對巴黎發生的事情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興趣，開出的價碼高得足以讓任何亡命之徒瘋狂。你們這次鬨出的動靜太大了，孩子們。安心待在熔爐，絕對靜默，暫時不要接觸任何外部信息，哪怕是經過加密的常規渠道。”
“明白。”林誌豪眼神驟然變得銳利。這意味著儘管蜂巢可能沒有直接追蹤到他們，但地下世界和雇傭兵圈子裡已經因為他們的大鬨巴黎而暗流湧動，他們的名字和事跡正在被瘋狂傳播和懸賞，這同樣帶來了巨大的潛在風險。
“好了，去享受盧卡斯的美食和地窖裡那些不錯的德國啤酒吧。代我向那個大家夥問好，告訴他，我的私人酒窖裡又添了幾箱他肯定喜歡的‘飲料’。”克勞斯眨了眨眼，切斷了通訊。
結束通話，林誌豪走出通訊室，發現隊員們大多已經聚集在了休息區。甚至連艾米麗也出來了，她看起來休息得很好，臉上恢複了紅潤的光澤，正小口喝著一杯牛奶。
“頭兒，夜梟怎麼說？”皮埃爾關心地問，他顯然最惦記他那些能破解“信標”的“高級玩具”。
“工具明天送到。我們有一周時間休整和準備。”林誌豪宣布道，隨即語氣轉為嚴肅，“另外，夜梟警告，外部市場現在對我們‘興趣’暴漲，匿名懸賞金額極高。所有人，從此刻起，嚴禁任何形式的非必要對外聯絡，包括所有加密等級的個人備用頻道。執行絕對通訊靜默。”
眾人神色一凜，紛紛鄭重點頭。他們都非常清楚高額懸賞意味著什麼——無數的麻煩和潛在的背叛會從黑暗中湧來。
氣氛稍微凝重了片刻，但很快又被皮埃爾打破：“一周！太棒了！足夠我開發出盧卡斯菜譜的所有潛力！盧卡斯，今晚我們吃什麼？有沒有隱藏菜單？”
盧卡斯正在擦拭吧台，頭也不抬地回答：“匈牙利燉牛肉。配sp?tze雞蛋麵疙瘩）。管飽。”
眾人發出一陣帶著期待的輕笑。龍雲甚至難得地主動提議：“扳手，吃飽了沒事乾？娛樂室有張新台球桌。賭下次任務誰負責背最重的裝備。”
“哈！幽靈，你這是在給我送溫暖！”皮埃爾一下子蹦了起來，“來啊！誰怕誰！賭注是什麼？輸的人幫贏的人保養一周武器？”
看著隊員們重新開始吵吵鬨鬨，規劃著難得的閒暇，林誌豪走到咖啡機旁，給自己接了今天的第三杯黑咖啡。他端著咖啡，走到那麵巨大的、模擬出森林景色的防爆玻璃窗前。雖然明知窗外是數百米厚的堅實岩層，但那逼真的模擬光影依舊能帶來一絲心理上的舒緩。
一周。隻有短短一周。
他喝了一口苦澀滾燙的液體，目光越過喧囂的同伴，再次落在那個靜靜躺在中央戰術台上的黑色金屬盒上。
“牧羊人在鷹巢之下……”
風暴的引信已經埋下，更大的漩渦正在遠方彙聚能量。而他們，必須在這風暴眼中，爭分奪秒地積蓄每一分力量。
但此刻，在這深邃、堅固、溫暖的地下堡壘裡，至少還有匈牙利燉牛肉、台球賭局和盧卡斯管飽的承諾。
這很硬核，也很真實。對於灰燼小隊而言，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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