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診結束後的黃昏,鄉間小院重歸寧靜。
疲憊卻滿足的醫生和誌願者們圍坐在簡陋的飯桌旁,吃著熱氣騰騰的農家飯,談論著今天的病例和村民們的淳樸。
晚風帶著山野的涼意和草木的清香,吹散了白日的喧囂。
柳凡坐在院角的石凳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浩瀚的神念如同無形的潮汐,早已悄然覆蓋了方圓數十裡的群山萬壑。
這並非刻意探查,更多是一種習慣性的感知,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習慣在離開一個地方前,用神念掃過,確認一下這些地方有沒有什麼異常。
然而就在神念掃過西北方向,距離義診點約百裡之外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深處時,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且古老的靈氣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波動並非自然界靈脈散發的普通靈氣,也非草木精怪的氣息。
它帶著一種沉澱了無儘歲月的滄桑感,以及一種仿佛被刻意禁錮和掩蓋的掙紮感!
雖然微弱到幾乎被群山的地氣和草木生機淹沒,但在柳凡那敏銳感知下,卻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螢火!
“嗯?”
柳凡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睜開了眼睛。
這絲靈氣波動……絕不尋常!
其精純程度,甚至接近他空間世界靈脈的核心氣息,但其性質卻更加古老蠻荒,帶著一絲原始洪荒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那被禁錮和掩蓋的感覺,讓他心生警惕。
“凡哥?”
唐妙妙敏銳的察覺到他氣息的細微變化,端著水杯走過來輕聲詢問。
柳凡接過水杯,目光投向西北那片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幽深神秘的群山,低聲道:“妙妙,我感知到西北方向百裡外,有股異常的靈氣波動很特彆,我想去看看。”
唐妙妙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堅定:“我跟你一起去。”
柳凡點點頭,他並未驚動其他人,隻對負責的張老簡單交代了一句說帶妙妙去附近采點草藥,晚點回來,便與唐妙妙悄然離開了衛生院,身影很快沒入蒼茫的暮色之中。
百裡山路,對凡人而言是難以逾越的天塹,對柳凡和築基期的唐妙妙來說,不過片刻功夫。
兩人如同融入夜色的清風,在山林間穿行,速度極快卻悄無聲息。
越是靠近那片森林,柳凡感受到的那股異常靈氣波動就越發清晰,同時空氣中彌漫的異常氣息也越來越多。
在一處被藤蔓和青苔覆蓋的陡峭山崖底部,柳凡停下了腳步。
他拂開厚厚的植被,露出了下方一片光滑如鏡的岩壁。
岩壁上赫然殘留著一些極其古拙線條粗獷的刻痕!
這些刻痕看似雜亂無章,但以柳凡的眼光看去卻隱隱構成了一幅殘缺的早已失去效能的防禦陣圖的基座!
刻痕中殘留著極其微弱的靈力印記,其風格古老而蠻荒,與現今修真界通用的陣法體係截然不同,充滿了原始圖騰崇拜的意味。
“這陣紋……至少是數千年,甚至更久遠之前留下的。”
柳凡指尖拂過冰冷的岩石,感受著那絲幾乎消散的靈力印記。
“非巫非道,自成一體,看來此地曾有古老的修真者或部落活動。”柳凡感慨道。
繼續深入,唐妙妙在一處隱蔽的山澗旁,發現了一片生長得異常茂盛的紫葉蘭。
這種蘭花本不罕見,但此地的紫葉蘭葉片肥厚得異乎尋常,葉脈中流淌著極其微弱的近乎妖異的紫色靈光。
更奇特的是,這些蘭花並非自然散亂生長,而是隱隱形成了一種規律性的環形排列,中心區域的地麵,泥土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暗紅色。
“凡哥,這些蘭花……好像被什麼東西滋養著,而且排列……”唐妙妙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柳凡蹲下身,撚起一點暗紅色的泥土,神念探入,泥土中殘留著一絲極其稀薄卻帶著血腥與怨念的駁雜靈氣!
他眼神微冷:“這是血飼陣的殘留痕跡,以生靈之血為引,強行催化靈植生長,手段陰毒。看這痕跡殘留的時間,應該不超過百年,看來這片區域不僅有古修遺跡,近代也有不速之客光顧過。”
循著靈氣波動的指引,兩人來到一個被巨大瀑布掩蓋的山洞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