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姚睿一句粗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猛地轉向許念,那眼神裡瞬間褪去了所有審視,隻剩下純粹的敬畏與狂熱,“許老師,這真是您寫的?這是仙品呀!”
許念心說,看來這顆星球上最高的讚美詞彙表有點匱乏。
他隻是微笑著,平靜地回望著他,沒有言語。
那份從容,本身就是答案。
姚睿瞬間懂了。
前一秒的搖滾老炮兒,後一秒就切換成了最謙卑的學生,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幾乎是黏到了鄭濤身邊,手肘一個勁兒地拐他,聲音都膩了起來:“濤兒,咱倆……鐵哥們兒對吧?想當年我在企鵝,請你喝過好幾次……”
鄭濤一眼看穿,故意把臉一板:“老姚你彆來這套,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您看哈,”姚睿搓著手,一臉哈巴狗似的期盼,“這歌……到時候肯定有soo部分吧?能不能……給哥們兒我……留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虛。
黃彥峰這種大神坐鎮,企鵝和奇異果那幫流量嫡係還沒到呢,他一個跳槽出來的過氣搖滾歌手,弄到一段soo確實費勁。
沒想到,許念直接開口了。
“姚老師,我們根據嗓音條件,已經提前劃分好了唱段。‘因為我不在乎彆人怎麼說’,這句是您的。演唱順位,就在黃彥峰老師的前麵。”
姚睿的耳朵嗡了一聲,像是被一顆子彈擦過。
他聲音驟然拔高八度,激動到失態,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許老師!您是說……我不僅有soo……還挨著黃老師?!”
這怎麼可能!
就算祖墳冒青煙讓他撈到一句獨唱,也該是扔在犄角旮旯的段落。
企鵝那幾位人氣比他高,奇異果那倆資曆比他老,怎麼論也輪不到他站到黃彥峰前麵去搶風頭啊!
“對。”許念點點頭,話鋒一轉,“但是,還有一個特彆的任務要交給您。”
“您說!”姚睿整個身體都向前傾去,像個等待糖果的小學生,眼睛裡冒著光。
“這首歌的表演分為兩部分,後半段才是藝人演唱。”
許念緩緩道,“在每一位藝人獨唱前,我需要您來做整場表演的‘報幕人’,或者說,‘點火人’。用您最富激情的方式,把他們的名字一個個喊出來。尤其最後黃老師登場,您必須喊得最響!”
姚睿一邊聽,一邊低頭看譜子上標注的流程,整張臉笑成了一朵爛菊花:“許老師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這哪是任務,這是天大的福利啊!
當報幕員,串聯全場!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直播鏡頭想躲都躲不開他!
他興奮地湊回鄭濤身邊,擠眉弄眼地低語:“濤兒,你這哥們兒真神了!就憑這曲子,我們山藝這次保底前三!”
“可我剛才瞅著,某人眼神裡還不信我兄弟呢?”鄭濤斜著眼,故意逗他。
“嗨!”姚睿尷尬一笑,“我那不是隻聽過許老師的《我愛你中國》嘛!現在想明白了,能寫出那種神級主旋律的人,流行歌還不是信手拈來!”
“不過兄弟,這次真得謝你!企鵝和奇異果的那幫人連譜子還沒見著,我這soo都定了,肯定是許老師看濤哥您的麵子才讓我……”
鄭濤看著他那副占了便宜就美得冒泡的樣子,忽然壞笑了一下,貼著他耳朵,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了一段話。
姚睿臉上的狂喜,像是被瞬間凍結的瀑布。
笑容凝固、碎裂。
他呆呆地看著鄭濤,又機械地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許念,最後,目光回到鄭濤臉上,緩緩地、無比鄭重地豎起一個大拇指,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千鈞:
“許老師……是這個!老子當年也恨企鵝,可頂多也就是合同到期滾蛋,連翻臉的膽子都沒有。你兄弟這是要當著全國觀眾的麵,拿鞋底往他們臉上扇!我他媽……服了!”
時間流逝,排練室裡的人越來越多,像一鍋逐漸升溫的水,開始咕嘟著熱鬨的氣泡。
何慧婷、張蕊兒和石青青三人縮在角落,活像三隻誤入大佬宴會的土撥鼠,既緊張又興奮。
何慧婷的手指就沒停過,在空中戳來點去,壓著嗓子給另外兩人現場解說,激動得抓耳撓腮。
每當她按捺不住想衝過去合影,剛一抬腳,就被身旁的石青青鐵鉗般的手一把拽住。
“青青!”何慧婷急得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