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焦土煉獄_龍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6章 焦土煉獄(1 / 2)

“落鷹堡陷落!血狼騎兵鋒直指雲州城下!”

這則染血的急報,如同最後一塊砸向冰麵的巨石,讓本就壓抑到極點的養心殿西暖閣,徹底陷入了死寂的深淵。空氣凝固,燭火不安地跳躍,將牆上那幅巨大的北境輿圖映照得如同修羅場。代表落鷹堡的標記,已被一道刺目的朱砂狠狠劃去,血淋淋的傷口旁邊,就是雲州城那搖搖欲墜的標記。

樞密院正使的嘴唇哆嗦著,兵部侍郎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幾位老帥眼中噴薄著悲憤與殺意,卻又被那如山的絕望壓得喘不過氣。落鷹堡一破,雲州門戶洞開!血狼騎,北狄最精銳、最凶殘的先鋒,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已經撲到了雲州城的咽喉!

蕭景琰端坐於禦案之後,斷裂的令箭靜靜地躺在案頭,粘稠的血汙在燭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蒼白得如同覆了一層寒霜,唯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燃燒著兩簇冰冷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火焰。落鷹堡軍民儘遭屠戮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錐,一遍遍鑿刻著他的神經。他仿佛能聽到風聲中夾雜的淒厲哭嚎,看到火光映照下流淌的鮮血。

“雲州……”蕭景琰的聲音終於響起,打破了死寂,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凍土中艱難擠出,“守將是誰?兵力幾何?存糧多少?能守幾日?”

兵部侍郎連忙上前,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回陛下,雲州守將乃老將郭崇韜,麾下……麾下邊軍及府兵,連同緊急征調的民壯,總計……不足兩萬!存糧……存糧因北境備戰,部分調往鎮北關,城內所餘……僅夠軍民十日之需!城牆雖經修繕,然……然不及鎮北關之堅,更無巨炮之利……麵對血狼騎……”他說不下去了,意思不言而喻。麵對如狼似虎的血狼騎主力,雲州城,守不住!

絕望的氣息如同濃霧般在閣內彌漫。兩萬疲憊之師,十日之糧,如何抵擋剛剛屠滅落鷹堡、凶焰滔天的血狼鐵騎?

蕭景琰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那斷裂的令箭尖端,冰冷的觸感刺激著他的思緒。棄關誘敵,飛狐峪遲滯,襲擾糧道,離間分化……這些戰略在宏觀上沒錯,但微觀上,雲州城這兩萬軍民,此刻卻成了棋盤上即將被犧牲的棄子!

棄子?不!蕭景琰眼中寒芒爆閃!他的子民,不是棋子!即便是棄,也要讓敵人付出最慘烈的代價!也要讓這棄子,化為燒穿敵人喉嚨的烙鐵!

一個極其冷酷、甚至堪稱瘋狂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如同黑暗中亮起的毒火!

“傳旨雲州郭崇韜!”蕭景琰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如同淬火的利刃,狠狠劈向凝滯的空氣!

“一!即刻疏散城內所有婦孺老弱!由精兵護送,經密道或趁夜色,火速撤往後方燕然鎮!能走多少走多少!不得延誤!”

“二!剩餘所有將士、青壯民夫,放棄外城!集中所有力量,死守內城!依托街巷、房屋、甕城,與敵展開逐屋逐巷之爭奪!每一寸土地,都要讓狄狗付出血的代價!朕要雲州城,變成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盤!”

“三!”蕭景琰的聲音陡然變得如同萬載玄冰,帶著刺骨的寒意,讓在場所有將領都感到一陣心悸,“待內城防禦戰打響,時機成熟之時……給朕燒!”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如刀,狠狠戳在輿圖雲州城的位置,仿佛要將那一點徹底焚毀!

“燒掉所有帶不走的糧倉!燒掉所有軍械庫!燒掉所有囤積的布匹、藥材、桐油!尤其是……燒掉所有靠近內城、可能被狄兵占據作為據點的民房!朕要雲州內城之外,化為一片焦土!一片沒有任何物資可供劫掠、沒有任何房屋可供依托的死亡煉獄!”

“焦土……”樞密院正使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煞白,“陛下!這……這……”這是要親手將雲州城付之一炬啊!這代價……太大了!

“不錯!焦土!”蕭景琰的目光掃過眾人驚駭的臉,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意誌,“阿史那·頡利為何急不可耐?為何驅使血狼騎瘋狂突進?屠城劫掠,以戰養戰,維係他龐大的軍隊和貪婪的盟友,這就是他的命脈!雲州,曾是北境最富庶的大城之一!頡利必然將其視為囊中之物,視為支撐他繼續南下的重要補給點!”

他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朕就讓他看看,他得到的會是什麼!是一座空城!是一座燃燒的廢墟!是一片什麼也搶不到、反而會不斷吞噬他士兵生命的焦土煉獄!沒有糧草補充,沒有房屋躲避風雪箭矢,隻有冰冷的殘垣斷壁和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朕要讓他這頭貪婪的豺狼,在雲州城下,磕掉滿嘴的牙!流乾肮臟的血!”

“此乃絕戶之計!置之死地而後生!”蕭景琰的聲音如同洪鐘,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郭崇韜!告訴他!此戰,不為守城!隻為殺敵!隻為焚儘狄狗之希望!城可破!人可死!但狄狗在雲州城下流的血,必須十倍、百倍於我軍!朕要他郭崇韜的名字,成為北狄豺狼午夜夢回時,最深的恐懼!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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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兵部侍郎被蕭景琰話語中那滔天的殺意和無畏的決絕所震懾,轟然應諾!一股悲壯的血氣,衝散了部分絕望。

“飛鴿!八百裡加急!同時發!務必將此旨意,以最快速度送達雲州郭崇韜手中!”蕭景琰厲聲下令。

“遵旨!”傳令官飛奔而去。

“林嶽!”蕭景琰的目光轉向角落,那裡,林嶽如同山嶽般沉默佇立。

“臣在!”

“雲州焦土,隻是第一步!”蕭景琰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頡利在雲州碰得頭破血流,後方糧道再被賀拔嶽襲擾,其內部矛盾必然加速爆發!你的離間之計,給朕再加一把火!重點,燒向禿鷲部禿發烏孤!”

“禿發烏孤貪婪成性,卻又狡詐惜命。雲州化為焦土,無利可圖,他必生怨懟!你立刻動用‘孤雁’,在禿鷲部中散播消息——頡利明知雲州被燒成白地,卻仍驅使禿鷲部勇士去啃硬骨頭,是故意消耗禿鷲部實力,好讓金狼王庭獨霸後續劫掠!同時,在靺鞨部中散播,禿鷲部私下抱怨靺鞨人隻知蠻乾,拖累大軍,分走了本該屬於禿鷲部的戰利品!朕要看到禿發烏孤和金狼王帳之間,徹底撕破臉!”

“臣領旨!”林嶽眼中精光爆射,躬身應道,“離間之毒,必入骨髓!”

“淵墨!”蕭景琰的目光投向那片仿佛亙古不變的陰影。

墨色的鬥篷無聲地前移半步。

“通海號、影閣、西域聖教……所有線索,給朕往死裡挖!特彆是雲州方向!朕要知道,那新式炮車的圖紙,是哪個吃裡扒外的雜種泄露出去的!還有那蠱毒!落鷹堡、雲州,是否也有蠱毒的影子?朕要一個名字!或者……一堆名字!”蕭景琰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帶著濃烈的血腥氣。

“遵命。”淵墨冰冷的聲音毫無波瀾,卻蘊含著足以凍結骨髓的殺意。

千裡之外,雲州城。

殘陽如血,將這座飽經滄桑的邊城塗抹上一層悲壯的暗紅。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落鷹堡陷落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恐慌在街頭巷尾無聲地滋生。

老將郭崇韜站在內城最高的箭樓之上,布滿風霜的臉龐如同鐵鑄。他手中緊緊攥著剛剛由一隻幾乎累斃的信鴿帶來的、那封字字泣血、句句含鋒的密旨。上麵的朱砂印記,如同燃燒的火焰,灼燙著他的掌心。

“……朕要雲州城,變成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盤……朕要讓他這頭貪婪的豺狼,在雲州城下,磕掉滿嘴的牙!流乾肮臟的血!……城可破!人可死!但狄狗在雲州城下流的血,必須十倍、百倍於我軍!……”

郭崇韜渾濁的老眼中,一滴滾燙的濁淚無聲滑落,砸在冰冷的城磚上,瞬間蒸發。他猛地抬起頭,望向北方天際那翻滾的、越來越近的塵煙。血狼騎的狼頭大纛,已經隱約可見!那代表著死亡與毀滅的煙塵,正以無可阻擋之勢,撲向這座城池!

沒有猶豫!沒有恐懼!隻有一股被帝王意誌點燃的、足以焚滅一切的決絕!

“擂鼓!聚將!”郭崇韜的聲音如同破鑼,卻帶著千鈞之力,瞬間撕裂了城頭的死寂!

沉悶而急促的戰鼓聲,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咆哮,在殘陽如血的雲州城頭驟然炸響!一聲緊似一聲,一聲慘過一聲,敲打在每一個守城軍民的心頭,驅散了恐慌,點燃了那深埋於血脈中的、與城共存亡的凶性!

“傳令!”郭崇韜拔出腰間那柄跟隨他征戰半生的環首刀,刀鋒直指北方那越來越清晰的狼煙,聲音嘶啞卻如同驚雷:

“一!所有婦孺老弱,即刻由王都尉率領,從西城密道撤離!違令滯留者,斬!”

“二!其餘所有將士、青壯!隨本將退守內城!準備巷戰!刀出鞘!箭上弦!告訴兒郎們!陛下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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