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裂痕暗生_龍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7章 裂痕暗生(1 / 2)

黑石峽,死寂被徹底打破,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歸死寂。

渾濁的小溪依舊在亂石間嗚咽流淌,隻是此刻,那流淌的水中,多了幾縷刺目的鮮紅,如同蜿蜒的紅蛇,迅速在冰冷的溪水中暈開、稀釋。穀道上,橫七豎八地倒伏著數十具屍體。有身著北狄皮甲、麵目猙獰的蠻兵,也有穿著大晟商賈服飾、卻暗藏利刃的護衛,更多的則是衣衫襤褸、麵帶驚恐與麻木的民夫。死亡來得太快,太突然,許多人甚至來不及看清襲擊者的模樣,便被精準的弩矢洞穿咽喉、心臟,或是被無聲的毒鏢奪去性命。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峽穀陰冷的濕氣,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死亡的氣息。

淵墨的身影如同鬼魅,從一塊巨大的山岩陰影中無聲滑出。他覆蓋著金屬麵罩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有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冰冷得如同萬載寒潭,毫無波瀾地掃過眼前的修羅場。他踏過一具具尚有餘溫的屍體,靴底踩在黏稠的血泊中,發出輕微而令人心悸的“啪嗒”聲。

“檢查。”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不帶絲毫情感,“不留活口。”

隨著他的命令,數十道黑影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從崖壁、怪石、灌木叢中迅疾無聲地閃現。他們動作精準而高效,手中的短刃寒光閃爍。無論是尚未斷氣的狄兵發出痛苦的呻吟,還是重傷昏迷的叛徒護衛,甚至是那些因驚嚇過度而瑟瑟發抖、試圖裝死的民夫,迎接他們的都隻有咽喉處冰冷而致命的一抹寒光。補刀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如同在完成一項早已設定好的程序。峽穀中最後一點微弱的喘息聲也徹底消失,隻剩下風穿過狹窄穀道的嗚咽,以及刀刃割開皮肉的細微聲響。

淵墨走到一輛被掀翻的大車前。車上的麻袋被撕裂,金黃的麥粒如同瀑布般流淌出來,混雜著泥土和暗紅的血水。他用包裹著黑色皮革的手指撚起幾粒麥子,湊近麵罩下的鼻孔,似乎是在確認氣味。隨即,他冰冷的目光掃向其他車輛。大部分糧車都完好無損,隻是拉車的馱馬受了驚,不安地刨著蹄子。

“清點。”淵墨再次下令。

“夜梟”成員迅速行動。他們撬開麻袋口,檢查內容。大部分是上好的麥米,還有少量豆料、醃肉,甚至幾車用油布包裹嚴實的精鐵錠!這正是沈硯清密報中提及的、叛徒們輸送給北狄的“厚禮”!

“統領,共計糧車五十八輛,精鐵錠三車。無活口。”一名“夜梟”頭目迅速回報。

淵墨的目光在糧車和精鐵錠上短暫停留,隨即決然移開。“精鐵錠,就地掩埋,標記位置。糧車,立刻套馬!取可用馱馬,補充車隊!目標——雲州!”他的指令簡潔到了極致,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精鐵雖好,但此刻遠水救不了近火,強行運輸隻會拖慢速度。糧食,才是雲州城奄奄一息的生命線!

訓練有素的“夜梟”立刻執行。沉重的精鐵錠被迅速推入事先勘探好的隱蔽石縫和深坑,覆蓋上碎石泥土,做好隻有他們能辨識的暗記。同時,從被殺的狄兵和護衛屍體上解下可用的馱馬,套上糧車。動作迅捷,配合默契,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很快,一支由暗影衛“夜梟”成員駕馭的奇特車隊,便在這彌漫著血腥的死亡峽穀中重新上路。滿載著救命的糧食,沿著渾濁的小溪,向著西北方向,朝著那片被戰火籠罩的雲州城,全速前進。淵墨如同最沉默的幽靈,策馬行在車隊最前方,冰冷的眼神穿透峽穀的幽暗,仿佛已經看到了雲州城頭那搖搖欲墜的龍旗。他身後的“夜梟”,如同最精密的護衛機器,警惕地掃視著兩側的崖壁,確保這條用鮮血鋪就的糧道暢通無阻。

雲州外城廢墟,戰場如同一個巨大的、燒紅的鐵砧,每一刻都在鍛打著雙方士兵的生命與意誌。

震天的喊殺聲、兵刃的撞擊聲、垂死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首永不停歇的死亡交響曲。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汗臭味、焦糊味和火油燃燒後的刺鼻氣味。玄冥盾巨大的弧形盾麵上,早已布滿了刀劈斧鑿的深痕和重錘轟擊的凹陷,幾處裂痕甚至透出了光亮,全靠後方士兵用身體和臨時加固的木樁死死頂著。盾陣前方,狄兵和大晟士兵的屍體層層疊疊,鮮血將焦黑的土地浸染成了暗紅色的泥沼。

阿史那頡利金狼冠下的額角青筋暴跳,他揮舞著鑲嵌寶石的彎刀,如同狂暴的雄獅,在親衛的簇擁下,不斷咆哮著督戰。

“衝!給本汗衝上去!砸爛那烏龜殼!怯懦的漢狗!隻會躲在後麵放冷箭!衝垮他們!”他的聲音因為持續的咆哮而嘶啞,充滿了暴戾和一種被戲耍的狂怒。

然而,戰場的態勢,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膠著。

大晟軍的玄冥盾陣如同磐石般釘死在原地,任憑狄兵的血狼騎和重甲步兵如何瘋狂衝擊,始終巋然不動。盾陣後方的弩手在楊羽的指揮下,冷靜得可怕,每一次齊射都如同死神的點名,精準地收割著試圖靠近或組織進攻的狄兵軍官和有生力量。郭崇韜坐鎮指揮高台,眼神銳利如鷹,不斷下達著調整防禦重心、輪換疲憊士兵的命令。趙衝率領的騎兵,更像是一群遊弋在盾陣後方的惡狼,偶爾小股出擊,凶狠地撕咬一口狄兵進攻隊伍的側翼或薄弱處,一旦遭遇強力反擊,便立刻縮回盾陣的保護之中,絕不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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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起初的暴怒,在一次次徒勞無功、損兵折將的衝鋒中,漸漸被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揮之不去的疑慮所取代。

不對!很不對勁!

昨日被反推出外城的恥辱,加上炮陣被毀的怒火,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隻想用最狂暴的方式將眼前的漢狗碾碎。但此刻,在親臨前線,近距離觀察了整整大半日後,一個冰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了他的腦海。

這些漢狗……他們根本就沒想真正反攻!

他們的推進,在血狼騎加入後就徹底停滯了!他們的龍旗,始終沒有越過最初占據的那片廢墟!他們的騎兵,像老鼠一樣隻敢偷襲,一擊即退!他們所有的行動,似乎都圍繞著那該死的怪盾,進行著一種……極其頑固、極其消耗時間的防禦!

他們是在拖延!用士兵的血肉和這堅固的盾牌,在拖延時間!

那麼,他們在等什麼?援軍?雲州已是孤城,內外交通斷絕,哪來的援軍?除非……

頡利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一縮,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了他!除非,他們的目標,根本不在正麵戰場!他們是在用整個雲州城和這數萬大軍作為誘餌和屏障,在另一個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著致命的行動!

糧道!炮車殘骸!後方的輜重營地!甚至是……野狐嶺!

一股寒意瞬間從頡利的尾椎骨竄上頭頂,讓他握著彎刀的手都微微發涼!他猛地回頭,對著身後一名親信將領,幾乎是咆哮著下令:“飛雕!立刻放飛所有飛雕!傳訊各部!尤其是野狐嶺、黑石峽方向各糧草輜重營地!嚴查一切異常!有情況,立刻回報!快!!”

親信將領被大汗眼中那駭人的殺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震住,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轉身,連滾爬爬地衝向後方專門飼養信雕的營地。

“停止進攻!後撤三百步!重整隊形!”頡利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再次對著前線發出命令。他需要冷靜,需要重新審視這盤詭異的棋局。不能再讓士兵白白消耗在這該死的盾陣前了!

嗚——嗚——嗚——!

低沉的牛角號聲在狄兵陣中響起。正瘋狂進攻、早已疲憊不堪的狄兵如蒙大赦,如同退潮般開始脫離接觸,向後收縮陣型。玄冥盾陣後方的大晟士兵,似乎也默契地停止了追擊,隻是抓緊這難得的喘息之機,加固盾牌,救治傷員,補充箭矢。整個喧囂的戰場,竟然詭異地出現了一片短暫的“寧靜”地帶,隻剩下傷兵的哀嚎和戰馬的嘶鳴在廢墟間回蕩。

郭崇韜站在高台上,看著狄兵後撤,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他看向城樓箭塔的方向,那裡,一麵代表“按計劃行事”的黃色小旗,悄然升起。

“陛下……頡利起疑了。”郭崇韜心中默念。

時間在壓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對於頡利而言,每一息都如同煎熬。他焦躁地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高台上踱步,目光死死盯著南方的天空。野狐嶺……希望隻是自己多慮了……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眷顧這位暴怒的大汗。

當西沉的殘陽將天邊染成一片淒豔的血紅時,一點黑影終於穿透暮色,帶著尖銳的唳鳴,如同墜落的隕石般,俯衝而下,準確地落在了信雕營的架子上!

訓雕人顫抖著解下綁在雕腿上的細小銅管,隻看了一眼上麵代表最高緊急等級的紅色標記,便臉色煞白,連滾爬爬地衝向頡利所在的高台!

“大……大汗!野狐嶺急報!!”訓雕人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將銅管高高捧起。

頡利的心猛地沉到了穀底!他一把奪過銅管,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粗暴地擰開,抽出裡麵卷著的羊皮紙。借著夕陽的餘暉,上麵用狄文潦草書寫的幾行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眼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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