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啊——!”
“我的腳!”
無數細微卻致命的釘刺、鐵蒺藜以及隱藏在地下的尖銳骨片、石片,穿透了士兵們簡陋的靴底,深深紮入腳掌!劇痛讓前排的士兵瞬間失去平衡,慘叫著倒地,嚴密的盾牆再次出現混亂和缺口!
這正是阿古拉針對三麵合圍的策略——棄子爭先,重點打擊中軸!他早已判斷出,頡利的主力和中軍指揮核心必然位於正麵,隻要正麵中軍的攻勢受挫,無法及時與兩翼彙合,那麼左右兩翼的夾擊就變成了孤軍深入,威脅大減。因此,他幾乎將所有的陷阱和暗器都集中布置在了正麵中軍進攻的路徑上!
果然,中軍攻勢受挫,推進驟然停滯,傷亡持續增加。而左右兩翼的沙狐部和玄豹部,雖然攻勢凶猛,卻因為缺少中軍的策應和牽製,被城頭守軍集中火力攔截,登城企圖屢屢受挫,進展緩慢。
頡利單於在後方看得目眥欲裂,他瞬間就明白了阿古拉的意圖。“好毒的計策!集中力量打擊一點,阻我中軍合圍!”他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戰場之上,明謀陽策,往往最難破解。
“命令所有士兵,加倍小心腳下!後隊分派人手,全力清理沿途陷阱暗器,為大軍開辟安全通道!”頡利隻能下達這道憋屈的命令。這樣一來,北狄大軍的推進速度變得如同龜爬,每一步都要付出鮮血的代價,士氣在持續的消耗和傷亡中悄然滑落。
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後,北狄大軍的先鋒部隊,終於艱難地抵達了王庭城牆之下!士兵們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芒,隻要架起雲梯,他們就能攀上城頭,與那些叛徒近身搏殺!
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城牆根處,異變再生!
“轟!轟!轟!”
伴隨著機括運作的沉悶聲響,城牆底部突然探出了一排排猙獰的巨物!那赫然是一根根需要數人合抱、前端被削得極其尖銳的巨大木樁!這些木樁被安置在加固的架子上,由隱藏在城牆後方甬道內的灰狼部士兵合力推動,如同巨獸的獠牙,猛地向前突刺!
“噗——!”
“哢嚓!”
衝在最前麵的北狄士兵,無論是盾甲兵還是輕步兵,在這恐怖的巨力撞擊和穿刺下,毫無抵抗之力!厚重的木盾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洞穿,連同後麵的士兵一起被串在了巨大的木樁之上!鮮血如同瀑布般噴灑,慘烈的一幕讓後麵所有衝鋒的士兵肝膽俱裂,衝鋒的勢頭為之一滯!
“混賬!畜生!”頡利單於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赤紅,發出野獸般的怒吼,“他居然……居然把攻城槌改成了守城的凶器!!”
他當然認得這些東西,這正是王庭軍械庫中存放的、用來撞擊城門或城牆的攻城槌!如今卻被阿古拉巧妙地改造,藏於城牆之下,變成了收割攻城士兵生命的恐怖利器!這種前所未見的守城方式,完全超出了北狄軍隊的認知和準備。
麵對那一排排不斷吞吐、沾滿血肉的巨型尖刺木樁,北狄士兵的勇氣終於被恐懼壓倒。他們躊躇不前,任憑軍官如何嗬斥驅趕,也不敢再輕易靠近那死亡地帶。
頡利單於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知道,事不可為矣。士氣已墮,強行進攻隻會造成更大的、無謂的傷亡。
“鳴金……收兵!”他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四個字,充滿了不甘與屈辱。
“鐺鐺鐺鐺——!”清脆的金鉦聲響起,如同救命的福音。
早已心膽俱寒的北狄士兵如蒙大赦,潮水般退了下來,隻留下城下滿地狼藉的屍體、破損的盾牌和插滿箭矢的陷坑,以及那些兀自滴著鮮血、猙獰可怖的巨大木樁。
城牆之上,阿古拉至始至終都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仿佛下方慘烈的廝殺與他無關。直到北狄大軍徹底退去,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帶一絲波瀾:“打掃戰場,回收可用箭矢。修補城牆破損之處,陷坑和釘刺區域,按原樣補充,不得有誤。”
“是!”身旁的將領心悅誠服地領命而去,看向阿古拉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
待眾人離去,阿古拉獨自一人,緩步走到一段僻靜無人的城牆角落。他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周圍,確認無人注意後,手指微不可察地輕輕一彈。
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從牆壁陰影中剝離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單膝跪地,正是一名暗影衛。
阿古拉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投向遠方北狄大軍撤退的方向,聲音低沉而清晰:“派些得力人手,去我先前告訴你的那個地方守著。我預感……他們很快就要到了。”
暗影衛頭顱微低,表示明白,隨即身影再次融入陰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城牆上,隻剩下阿古拉獨立風中,衣袂飄飛。陽光照在他平靜的臉上,映出一雙深不見底、仿佛洞悉了一切迷霧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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