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帆走過去拔掉充電線，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老三吳濤”。他隨手按下接聽鍵。
電話剛一接通，聽筒裡立刻就傳來了吳濤標誌性的大嗓門和連珠炮似的抱怨：“我靠！老二！你丫這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啊？打你電話從下午打到晚上，一直沒人接！差點以為你被哪個富婆綁架到東南亞挖礦去了！”
葉雲帆趕緊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點，等那邊的聲浪過去了，才湊近話筒，用極其誠懇的語氣道歉：“哎喲，老三，彆生氣，彆生氣！怪我，怪我！我手機丟家裡充電了，一整天都沒帶在身上，剛回來才看到。我的錯，我的錯！下次一定請你吃大餐賠罪，地方隨你挑！”
聽葉雲帆態度如此誠懇，吳濤那邊的火氣似乎消下去一些，語氣緩和了不少：“行了行了，下次記得帶手機！說正事，上次跟你提的那塊玉佩的事，有眉目了。那個叫劉洛城的賣家，同意跟我們約個時間見麵細談了。”
“哦？他那邊有什麼具體的說法嗎？”葉雲帆來了興趣，追問道。
“還沒見到本人呢。”吳濤解釋道，“我是通過之前幫我們牽線買瓷器的那位中間人，讓他幫忙在圈子裡放話，就說我們想找和你那塊類似的古玉。他們京城古玩圈子裡的人消息都是互通的，估計是那中間人打聽的時候，正好被劉洛城那邊知道了。看來他對出手那塊玉佩是有意向的。”
“嗯，這樣也好。”葉雲帆沉吟了一下，“那你來安排吧，跟對方約個具體的時間地點，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會會他。”
“成，沒問題。等我消息吧。”吳濤爽快地答應，隨即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對了，老二，你最近到底在忙啥呢？神神秘秘的，電話老是找不到人。”
葉雲帆早就想好了說辭，歎了口氣道：“還不是高明那邊的事嘛。幫他處理一些棘手的麻煩，還得幫他采購些特殊的東西。上次他不是弄來那批……嗯，原料嘛，我都讓老四他爸公司的渠道幫忙處理掉了，現在公司賬戶上不是有點錢了嘛，高明那邊等著要貨，我不得趕緊張羅起來？”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吳濤也知道“高明”這位神秘vip對葉雲帆的重要性，便不再多問：“行吧，那你先忙。約好了劉洛城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嘞。對了，老三，”葉雲帆補充道，“我有時候在的地方信號特彆差，或者不方便接電話。要是打我電話沒接，你彆急，直接微信留言，我看到了肯定會回複你。”
掛了電話，葉雲帆想了想，還是決定返回大唐。石管事那邊采購材料和打造物件的事，他得去盯著才放心。他再次溝通玉佩，定位在大唐葉宅書房，一步跨了過去。
大唐，葉宅書房。
身影再次出現在書房時，窗外恰好傳來清晰的打更聲——梆！梆！兩聲。已是二更天了，相當於現代的晚上九點。
葉雲帆推開書房的門，看到侍女葉潤和葉玉兩人正安靜地守在門外走廊下。見到他出來，兩人立刻躬身行禮。
“郎君，”葉玉輕聲稟報，“方才冰姐姐和清姐姐送了晚食過來，見您書房門閉著，沒敢打擾，食盒暫且放在隔壁廂房溫著呢。奴婢這就去給您取來？”
“不用了，”葉雲帆擺擺手，“現在沒什麼胃口。”他接著問道：“石管事後來來過嗎？”
“回郎君，”葉玉回答道，“約莫半個時辰前，石管事帶著府裡的趙鐵匠一起來過，說是有事要回稟您。”
“去把他倆叫過來吧。”葉雲帆吩咐道。
“喏。”葉玉應聲，立刻轉身快步離去。
葉雲帆回到書房，在那套現代風格的茶桌前坐下，熟練地開始燒水，準備給自己泡杯茶提提神。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門外傳來腳步聲。石管事領著一位身材壯實、肌肉虯結、麵色黝黑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那漢子穿著粗布短打，雙手粗糙，指節粗大，一看便是常年與火爐鐵錘為伴的匠人。
“家主，”石儼躬身介紹道，“這位就是府裡聘用的鐵匠，趙鐵柱。他有要事需向您當麵稟報。”
葉雲帆正往茶壺裡注水，聞言抬頭看了那鐵匠一眼——趙鐵柱，這名字倒是名副其實。他示意對方說話。
趙鐵柱顯得有些緊張，雙手恭敬地捧著之前石管事交給他的那張圖紙，聲音帶著些局促：“稟……稟家主，您畫的這張圖，小的……小的能看明白大概形狀，但是……但是實在打造不出來。”
“哦？”葉雲帆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問，“為什麼打造不出來？是哪裡看不懂嗎？”
趙鐵柱連忙搖頭，指著圖紙上的圓形和柱狀中空結構解釋道：“回家主，不是看不懂。是……是這東西，它得用澆鑄的法子才能成型。可……可咱府上那小爐子，火力遠遠不夠，根本沒法把生鐵熔成鐵水啊。咱們平時打鐵，都是把現成的鐵條、鐵塊燒紅了，再用錘子反複鍛打，打成刀、鋤頭或者修補些農具家夥事。這直接澆鑄成型……小的實在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家夥什。”
葉雲帆聽完，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靠！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他光想著圖紙和形狀，卻忘了最基本的工藝限製——以唐代的冶煉技術，小型鐵匠鋪根本沒有化鐵爐，無法進行鑄造。
他立刻轉向石儼：“老石，這樣，你明天去西市采購我單子上那些東西的時候，順便再去趟陶器店，買一批窄口的陶罐回來。”
石儼仔細問道：“家主，這陶罐大約需要多大的？口徑多少？高低幾何？”
葉雲帆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就這麼大，碗口粗細，這麼高。”他比劃出的尺寸大約相當於現代一個小號砂鍋的大小。
“喏，老奴記下了。”石儼躬身應道，“家主，若是沒有其他吩咐，我等就先退下了？”
“去吧。”葉雲帆點點頭。
石管事和趙鐵匠再次行禮，恭敬地退出了書房。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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