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的烽火還在關牆下燃燒,夏侯淵的長槍仍戳在退軍的塵土裡,而長江兩岸、巴蜀腹地的密室內,各方勢力的棋子已在悄然落子。
柴桑吳侯府的夜,燭火燃得格外旺。孫權端坐案前,案上並排放著兩卷文書:左側是夏侯淵從漢中發來的求援信,絹帛邊緣沾著蜀地的濕氣,字裡行間滿是急迫;右側是江陵細作遞來的密報,麻紙背麵蓋著淡淡的“劉墨密會”朱印,墨跡還帶著幾分未乾的暈染。他指尖劃過“劉備親赴墨涵營帳,徹夜議事”的字句,猛地將文書摔在案上,青銅燈盞被震得晃動,燈油濺出幾滴在竹簡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劉備匹夫!”孫權的聲音裡滿是怒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當年借荊州時說得何等懇切,如今竟暗地裡與墨涵勾結,全然不顧盟約!還有那墨涵,前番遣使通好,轉頭便與劉備私會,當真是把我江東當傻子耍!”
帳簾輕響,張昭率先步入,撫著花白的胡須,聲音沉穩如石:“主公息怒。劉備本就反複無常,當年棄袁紹、離曹操,如今與墨涵勾結,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曹操與墨涵在漢中相持,恰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軍若按兵不動,坐觀其成敗,待雙方兵力耗竭,再揮師西進收取荊南,或北上奪取合肥,方是萬全之策。”
“子布此言差矣!”魯肅緊隨其後,眉頭緊鎖,雙手按在案上,語氣裡滿是憂慮,“若墨涵真能擊退曹操,益州、漢中連為一體,再加上劉備的荊州,其勢足以席卷江南;若曹操勝,漢中到手後,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江東——曹孟德向來‘挾天子以令諸侯’,豈會容江東獨存?依我之見,可應夏侯淵之請,卻不必傾儘全力:令一支水軍在江夏巡弋,做出襲擾荊南的姿態,既解曹操‘聯盟’之怨,又不讓墨涵真的腹背受敵,實為折中之道。”
“我等願請戰合肥!”周泰按劍起身,聲如洪鐘,甲胄上的銅扣碰撞作響;一旁的呂蒙雖麵色仍帶幾分病容,卻眼神銳利,補充道:“曹操主力在漢中,合肥防備必然空虛。我軍若北上,既能牽製曹軍,又能讓墨涵與曹操消耗更甚,待兩軍疲憊,我江東便可坐收漁利!”
孫權沉默良久,手指在地圖上反複摩挲,從江夏的水軍碼頭劃到合肥的城牆,最終停在荊南的武陵郡邊界。燭火映著他的側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就依子敬之計。”他忽然開口,聲音沉得像江底的石頭,“呂蒙,你率水軍萬人,在江夏江麵遊弋,旗號要亮,動靜要大,卻不可真攻荊南——我要讓曹操知道江東已動,也要讓墨涵明白,江東並非他的盟友。另外,合肥守將須加派斥候,嚴防曹軍偷襲。”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中諸人,“江東不能做任何人的棋子,隻能做執棋者。”
與此同時,江陵左將軍府的庭院裡,桂樹剛落了花,淺黃的花瓣鋪在青石板上。劉備披著素色錦袍,與諸葛亮在廊下對坐,案上放著一碗溫好的米酒,霧氣嫋嫋升起。
“猇亭的俘虜已儘數接回,”諸葛亮輕搖羽扇,聲音平緩,“墨涵送來的糧草也已入倉,軍中將士的怨氣散了不少。”他抬手遞過一卷竹簡,“這是滿寵第三次來的書信,催我們出兵襲擾墨涵後方,曹公的印鑒蓋在末尾,墨跡很新。”
劉備接過竹簡,指尖拂過“若不夾擊,漢中破後,荊州危矣”的字句,輕輕歎了口氣:“元直在漢中苦守,我們若背約,豈不是成了不義之人?況且,曹軍主力在漢中,我軍若輕動,孫權怕是要趁機來奪荊州。”
“主公放心。”諸葛亮微微一笑,將竹簡放在案上,故意提高了幾分音量,“我已讓帳外的親兵‘無意’聽到滿寵來使的消息,想來墨涵的使者很快便會知曉——既顯我軍守諾之誠,也讓墨涵安心對付夏侯淵。”他望向演武場的方向,那裡隱約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響,“雲長在練刀,翼德雖未痊愈,卻每日在帳中批注兵法,子龍則率輕騎巡視邊境。待墨涵在漢中站穩腳跟,我們便有足夠的時間整頓內政,訓練新軍。”劉備聞言頷首,目光落在庭院外的荊州地圖上,眼底滿是隱忍的期待。
成都益州牧府的書房內,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天下輿圖,青、黑、紅三色標記分彆標注著曹、孫、劉三方勢力。墨涵手持玉如意,指尖輕輕點在漢中的位置,那裡插著一枚銀色小旗,代表夏侯淵的大軍,周圍幾枚黑色小旗,則是徐庶布下的襲擾部隊。
“主公,影衛傳回消息,孫權果然隻派呂蒙在江夏虛張聲勢,並未真攻荊南。”法正麵帶笑意,手中捧著剛送來的密報,紙頁上的字跡還帶著墨香,“劉備那邊也按兵不動,諸葛亮甚至故意讓滿寵的使者消息泄露,以示誠意。”
墨涵接過密報,掃過幾行關鍵字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此時親衛又遞來一封書信,信封上蓋著徐庶的“元直”私印,墨跡帶著漢中的寒意:“夏侯淵已後撤十裡,轉為圍困,但其糧草需從長安轉運,山道崎嶇,我已派小股部隊襲擾了兩次,曹軍運糧兵卒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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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墨涵將書信放在案上,玉如意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傳令漢中:繼續堅守,不必急著反擊,每三日派一隊輕騎襲擾其糧道,讓夏侯淵的士兵睡不安穩。再傳令荊南、巴東:加強戒備,江東的水軍若靠近,隻許鳴箭警告,不許主動出擊——孫權現在是驚弓之鳥,不必逼他。”
他轉身看向書架,取下一卷空白的絹帛,遞給身旁的書記官:“格物院那邊,讓他們加快震天雷的改進,尤其是引信防潮的問題,另外讓他們試試能不能做更小的‘手擲雷’,方便士兵攜帶。”說到這裡,他忽然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有,以我的名義寫一封信給許都的漢獻帝,就說曹操‘擅起刀兵,攻略漢中,禍亂邦國’,我墨涵‘守土自衛,心向漢室’,言辭要懇切,字裡行間要透著‘憂國憂民’。”
書記官有些疑惑:“主公,漢獻帝被曹操軟禁,這封信怕是送不到他手裡,寫了也無用啊。”
“有用。”墨涵笑了,手指在絹帛上輕輕一點,“至少能在道義上惡心一下曹孟德,讓天下人知道,他曹操是‘亂臣’,我墨涵是‘忠臣’。況且,說不定能讓曹操的部下多幾分疑慮——畢竟,還有人記得‘漢室’二字。”
書房外的夕陽透過窗欞,將墨涵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天下輿圖上,仿佛將整個亂世都攏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知道,夏侯淵的糧草撐不了太久,曹操在北方的壓力也不小,而他有漢中的天險、益州的糧草,還有時間站在自己這邊。現在,他隻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那枚能定勝負的棋子,落在最關鍵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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