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暖閣的炭火已添了第三撥,曹操捏著王九傳回的密信,指腹在“墨涵已調漢中五千兵馬回援巴郡”的字樣上反複摩挲,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他將密信扔給賈詡,聲音裡滿是得意:“文和你看,張翼這顆棋子果然好用!墨涵果然上鉤,竟真把漢中的兵調走了——沒了巴蜀軍牽製,夏侯淵明日便可率軍猛攻陽平關,定能一舉拿下漢中!”
賈詡接過密信,卻沒曹操那般輕鬆。他眉頭微蹙,指尖輕輕敲擊密信邊緣:“丞相,墨涵雖調兵回援巴郡,卻留了吳懿守陽平關,且靜姝的連發火銃已送往前線,傳聞那武器能連射三發,曹軍騎兵恐難抵擋。再者,劉備的荊州軍仍在漢中,若墨涵與劉備聯手,咱們未必能輕易得手。”
“聯手?”曹操冷笑一聲,端起案上的酒盞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嘴角淌下也不在意,“文和太小看劉備的猜忌了!我已讓荊州細作把‘墨涵調兵是為了奪漢中荊州軍營地’的消息遞到劉備手裡,再偽造了墨涵與巴郡守將的書信,說要‘借曹軍襲擾之機,清剿漢中劉備勢力’——劉備那廝本就防著墨涵,見了這些‘證據’,不與墨涵反目就不錯了,還會聯手?”
說著,他起身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戳在陽平關的位置:“傳令夏侯淵,明日拂曉出兵,猛攻陽平關西側!隻要拿下陽平關,漢中就是咱們的,到時候墨涵和劉備就算想聯手,也晚了!”
賈詡凝視著曹操那自信滿滿、誌在必得的神情,心中雖然有些許疑慮,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暗自琢磨著,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卻又難以確切地指出問題所在。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根細刺卡在喉嚨裡,讓人感到不適卻又無法將其取出。
然而,麵對曹操的命令,賈詡還是恭敬地躬身施禮,表示遵命,並表示會立刻去傳達命令。他轉身離開暖閣時,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仿佛心中的疑慮給他帶來了額外的負擔。
暖閣內的燭火搖曳著,將曹操的身影映照在牆壁上,隨著燭光的晃動而若隱若現。曹操站在地圖前,目光緊盯著漢中的位置,仿佛能夠透過地圖看到曹軍的鐵騎正在奔騰而來,踏破關隘,勢不可擋。
然而,曹操並沒有意識到,他眼中所看到的“裂痕”雖然真實地存在於荊益聯盟之間,但事情的發展卻並未如他所預想的那樣順利。這個“裂痕”或許會給局勢帶來意想不到的變數,而曹操對此卻渾然不覺。
江陵城外的風聲呼嘯著,仿佛帶著幾分焦躁與不安。劉備站在太守府的露台上,眉頭緊皺,手中緊握著一封皺巴巴的“密信”。這封信是他的細作從成都偷偷截獲而來的,上麵的內容讓他怒不可遏。
信中寫道:“調漢中五千兵馬回援巴郡,伺機接管趙雲部在南鄭的糧道。”落款處赫然寫著“墨涵親批”。劉備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幾個字,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好一個墨涵!”他怒喝一聲,猛地將密信摔在地上。那封密信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飛舞了幾下,然後靜靜地落在了地上。劉備的聲音在露台上回蕩著,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他腰間的雙股劍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劍鞘撞擊在欄杆上,發出了“當啷”一聲脆響。這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劉備內心的憤怒在呐喊。
“我荊州軍在漢中幫他抗曹,他倒好,趁我關羽北上、江陵空虛,想吞了我的漢中糧道!”劉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涼,“這就是他說的‘共抗曹操’?”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墨涵的憤恨和對局勢的憂慮。原本,他與墨涵是盟友,共同對抗曹操的威脅。然而,如今看來,墨涵卻在背後捅了他一刀,想要趁機奪取他的糧道,這無疑是對他的背叛。
諸葛亮匆匆趕來時,正撞見劉備發怒的模樣。他撿起地上的密信,隻掃了兩眼,便皺起眉頭:“主公,此信恐是偽造的。墨涵若真想奪糧道,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寫下‘伺機接管’,這倒像是……曹操的手筆。”
“偽造?”劉備轉過身,眼神裡滿是不信任,“孔明你看看這個!”他從袖中摸出另一張紙,上麵是斥候的稟報,“斥候親眼看到,墨涵的兵馬從漢中往巴郡調動,還在南鄭城外設了哨卡,不許我荊州軍的糧車通行——這也是偽造的?”
諸葛亮接過斥候稟報,指尖微微發沉。他知道,墨涵調兵大概率是為了應對曹軍可能的巴郡攻勢,設哨卡或許是為了防備細作,可在劉備看來,這些舉動都成了“針對荊州軍”的證據。
“主公,墨涵或許有苦衷。”諸葛亮試圖解釋,“曹軍近日在巴郡邊境活動頻繁,墨涵調兵回援,可能是為了防曹,而非針對咱們。至於哨卡,或許是……”
“苦衷?”劉備打斷他,語氣帶著幾分自嘲,“他的苦衷,就是吞了我的漢中糧道,讓我荊州軍在漢中斷糧?孔明,你總說要信任墨涵,可他呢?巴蜀剛定,就想染指漢中,若讓他得了漢中,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打荊州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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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看著劉備眼中的猜忌,心中一歎。他知道,劉備對“地盤”的敏感,源於早年的顛沛流離——從徐州到荊州,再到如今的半壁荊州,每一寸土地都來得不易。墨涵占據巴蜀,又握有漢中,本就讓劉備心存防備,如今再被曹操的假消息挑撥,這份防備早已變成了敵意。
“主公,不如先派使者去成都,問問墨涵的意圖?”諸葛亮做著最後的努力,“若真是誤會,說開了便好,若是曹操的離間計,咱們也好聯手應對。”
劉備沉默半晌,終究點了點頭,卻語氣冷淡:“派糜竺去吧。告訴他,若墨涵真要斷我糧道,就彆怪我劉備不念聯盟情分——漢中的荊州軍,還沒弱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諸葛亮看著劉備決絕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他知道,這封使者,怕是難以挽回兩人之間的裂痕了。
成都?墨涵的無奈與裂痕的加深
成都太守府的書房裡,墨涵正對著地圖沉思——他已按計劃調五千兵馬回援巴郡,卻特意囑咐將領,不得與荊州軍發生衝突,糧道仍可共享。可剛過一日,就傳來消息:劉備派糜竺來了,神色冷淡,不像是來議事,倒像是來問罪。
“主公,糜竺已到府外,說要見您,還帶了不少親兵。”貂蟬走進來,語氣帶著幾分擔憂,“影衛查到,糜竺來之前,劉備剛收到荊州細作的消息,怕是……誤會了咱們調兵的意圖。”
墨涵放下手中的筆,指尖因壓抑怒火而微微泛白——他能清晰感受到體內項羽內勁的躁動,若不是強行克製,恐怕早已拍案而起。“我調兵是為了防曹,他倒好,以為我要奪他的糧道。”墨涵的聲音低沉,“備茶,我去見他。”
前廳裡,糜竺坐在客座上,臉色緊繃,見墨涵進來,也隻是淡淡拱了拱手:“墨涵主公,我家主公讓我來問一句,您調漢中兵馬回援巴郡,為何要在南鄭設哨卡,阻攔我荊州軍的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