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淨土”、“海神之鎖”,三大計劃環環相扣,一個針對正麵防禦,一個針對內部清剿,一個針對海上封鎖。這個立體而周密的戰略,如同一張由無數根蛛絲編織而成的巨網,開始從黃洲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向著中心那隻被困的獵物——南部半島的北約軍,緩緩罩下。
命令下達完畢,整個司令部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隨後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哈伊!”聲。龐大的戰爭機器,在鬼畜六這位新的“全權指揮官”的意誌下,開始了它笨重而可怕的轉身。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黃洲大陸都為之震動。
數百萬櫻花國士兵和殖民軍,如同退潮的海水,從南部半島前線撤離,然後又如漲潮的洪水,湧向各自新的目的地。
在“玄武”防線上,數十萬工兵和被征發的民夫,在刺刀的逼迫下,日以繼夜地挖掘著壕溝,澆築著混凝土。一座座猙獰的碉堡拔地而起,黑洞洞的射擊孔如同惡魔的眼睛,凝視著南方的北約陣地。
在廣袤的腹地,一場史無前例的“清鄉”運動拉開了帷幕。櫻花軍的巡邏隊和殖民軍的爪牙遍布城鄉。無數的哨卡和碉堡,如同一顆顆毒牙,釘入了這片大陸的肌體。曾經暗中支援遊擊隊的村莊,一夜之間被血洗;被懷疑通敵的嫌疑人,未經審判就被吊死在村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恐怖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殖民地的上空。樸正泰的“光複義勇軍”很快就發現,他們活動的範圍被急劇壓縮,獲取補給變得無比艱難,仿佛一夜之間,他們賴以生存的“人民海洋”,變成了一片充滿敵意的沙漠。
而在蔚藍的海洋上,櫻花國的艦隊開始瘋狂地執行著封鎖任務。時常有試圖突破封鎖的商船或小型運輸船被擊沉的消息傳來,燃起的黑煙,如同在海麵上書寫著絕望的篇章。
鬼畜六站在他的司令部裡,看著地圖上代表部隊調動和工程進度的符號每天都在變化,他知道,他的巨網正在成型。他並不急於求成,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他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等待網中的獵物因為饑餓、孤立和絕望而自己崩潰。
南部半島,北約聯軍司令部。
“將軍,情況非常不妙。”情報官“蜂鳥”臉色凝重地向戴維斯上將報告,“根據最新的空中偵察和情報分析,櫻花軍正在進行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撤退和戰略重部署。”
“撤退?”戴維斯有些意外,“我們剛剛在黑沼澤打贏了,他們不反撲,反而撤退?”
“是的,將軍。但這不是一次潰退,而是一次有計劃的、大規模的戰略轉移。”蜂鳥在地圖上指點著,“他們在我們正麵大約一百五十公裡處,正在構築一條堅固得可怕的防線,我們稱之為‘鬼畜防線’。根據其工程規模判斷,一旦建成,我們幾乎不可能從正麵突破。”
“同時,他們絕大部分的兵力,並沒有閒著。他們……他們回到了黃洲的內陸。我們安插在各地的‘烏鴉’發來警報,櫻花軍正在進行瘋狂的‘清鄉’和‘肅正’。我們的遊擊隊朋友,日子非常難過。許多聯絡點被摧毀,補給線被切斷,他們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壓力。”
“更糟糕的是海上。”蜂鳥的聲音愈發低沉,“櫻花國組建了所謂的‘南部艦隊’,對我們的封鎖力度增加了十倍不止。上周,我們派出的三艘偽裝補給船,全部失聯,我們猜測……已經凶多吉少。”
戴維斯沉默了。他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他打贏了一場漂亮的防禦戰,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更大、更陰險的囚籠。
戴維斯沒有選擇用拳頭來回應他,而是選擇用一張網。一張看不見,卻無處不在的網。這張網,正在隔絕他們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正在扼殺他們在敵人後方點燃的希望之火。
“那個家夥……”戴維斯喃喃自語,“他不是一頭猛虎,他是一隻巨大的、有耐心的蜘蛛。他在織網。”
他知道,一場比正麵決戰更殘酷、更考驗意誌的較量,已經開始了。在這座被命名為“黃洲”的巨大囚籠裡,他和他的百萬大軍,將要麵對的,是比炮火更可怕的敵人——時間與絕望。
樸正泰從未感到如此寒冷。
這並非因為初冬的寒風已經開始撕扯太白山脈的枯枝,而是源於一種從骨髓深處滲出的、名為“絕望”的冰冷。他蜷縮在一個新挖的、僅能容身的藏兵洞裡,洞口用沾滿泥土的枯草和樹枝偽裝著。透過偽裝的縫隙,他能看到山下那條曾經是他和“光複義勇軍”賴以生存的補給小道。
就在半個月前,這條小道還是屬於他們的。山民們會借著夜色,將炒麵、鹽巴、藥品,甚至偶爾是幾支從殖民警察那裡偷來的步槍,藏在柴捆或糞筐裡,送到山上的秘密接頭點。這條由無數善意和勇氣鋪成的小路,是他們這支反抗之火得以燃燒的生命線。
而現在,這條小路死了。
路口,一座用石頭和水泥新砌的碉堡拔地而起,猙獰的射擊孔如同怪獸的眼窩,時刻監視著周圍的一切。碉堡頂上,櫻花帝國的太陽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旁邊還有一座高高的木質了望塔,上麵架著一挺重機槍,兩名士兵如同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山林。從小路上山,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個雙人哨卡。他們甚至在一些關鍵的轉彎處拉上了鐵絲網,掛上了串聯的空罐頭,任何觸碰都會引發刺耳的警報。
“淨土計劃”,這是樸正泰從一個被俘的殖民軍軍官口中撬出的名字。一個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名字。在樸正泰看來,這根本不是淨化,而是一場係統性的、緩慢而痛苦的扼殺。
他的“光複義勇軍”在黑沼澤戰役期間,趁著櫻花軍主力南調,一度發展到近五千人,在南棒國南部山區攪得天翻地覆,被北約情報部門盛讚為“敵後最鋒利的匕首”。他們炸鐵路、燒倉庫、襲擊落單的巡邏隊,戰果輝煌,士氣高昂。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隨著鬼畜六的一聲令下,那些在黑沼澤被打殘的師團,在得到補充後,如同一群嗜血的餓狼,返回了南棒國。與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十幾個編製完整的殖民師。他們不再尋求與北約主力決戰,而是像一張巨大的、帶有倒刺的網,覆蓋了整個南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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