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二字,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兩人的喜悅,心又懸了起來。
“仙長,不過什麼?可是有什麼妨礙?”錢秀娥急聲問道。
清虛道長麵色略顯凝重,再次仔細掐算,眉頭越皺越緊:
“此子命格雖貴,卻似與祖蔭有些…格格不入?
且他命中帶有些許劫數,每逢重要關隘,便容易時運不濟,多遭波折困頓…嗯?他近日是否正逢關鍵之試?”
“對對對!”
張小花連忙點頭,“我兒正在府城參加府試!上次縣試就遭了大罪,病得死去活來!道長,這…這可如何是好?”
婆媳倆的心徹底揪緊了,幾乎要哭出來。
清虛道長沉吟良久,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看向二人,緩緩道:“也罷,既是有緣,貧道便指點一二。
你家祖墳方位,恐與此子貴格略有衝克,需擇一吉日,請人勘驗,稍作調整遷動。
此外,需用黃紙朱筆,寫下家中兩位男丁的準確生辰八字,紮兩個小草人,將八字塞入草人心中,於吉時在祖墳前焚化。
稟明先祖,祈求蔭庇,化解衝煞,或可助他安穩度過此劫,日後前程方能更為順遂。”
遷墳可是大事!
錢秀娥和張小花聽得麵麵相覷,但這關乎孫兒的前程和安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兩人千恩萬謝,奉上酬金道長隻取了少許),心事重重地趕回家中。
將此事與家人一說,陳鐵柱、陳二喜等人第一反應皆是懷疑與反對。
“遷墳?這…這動靜也太大了!還需從長計議!”
然而,就在當晚,一向身體尚可的小耀宗竟毫無征兆地發起高燒,小臉通紅,胡話不斷!
這下,全家人都慌了神!
聯想到白日道長所言“家中本隻該有一男丁”,再看耀宗這病來得凶猛蹊蹺,不由得他們不信了幾分!
難道真是祖上格局鎮不住兩個孫兒的福氣,反而相衝?
就在陳家為小兒突然病倒而人仰馬翻之際,府城貢院外,陳耀祖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等待搜檢的隊伍漫長而擁擠,空氣悶熱,彌漫著焦慮的氣息。
陳耀祖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那股揮之不去的“倒黴預感”讓他神經緊繃。
突然,身後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粗布衣裳、考生模樣的人似乎被後麵的人推搡了一下,踉蹌著重重撞在陳耀祖背上。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兄台沒事吧?”
那人連忙轉身,一臉惶恐地道歉,手忙腳亂地幫陳耀祖拍打並不存在的灰塵。
陳耀祖被撞得一個趔趄,皺了皺眉,但見對方態度誠懇,周圍又確實擁擠,便擺擺手道:“無妨,兄台自己也小心些。”
那人又連聲道歉,很快便擠回到後麵的人群中消失了。
一個小插曲,陳耀祖並未太在意。
然而,隨著隊伍緩緩前進,離那森嚴的搜檢棚越來越近,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
方才那個碰撞…那人道歉時似乎過於急切,眼神也有些閃爍…
“富貴,”陳耀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王富貴道,“你幫我看看,我後背、衣袖可有沾上什麼臟東西?或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王富貴被他嚴肅的語氣弄得一愣,仔細幫他前後查看了一番,甚至撩起他外衫下擺看了看,搖頭道:
“沒有啊,乾乾淨淨的。耀祖兄,你是不是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