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麵對家人關切的目光,王富貴率先“哭喪”著臉表態:“反正我已儘力,考不上就回家,你們可不能忘了我!”
姚宗勝則自信許多:“略有把握,看考官眼光了。”
趙廷霄更是堅定:“無論結果,廷霄此生追隨恩公左右。”
陳耀祖見大家心態尚可,為了緩解緊張氣氛,大手一揮:
“走!今晚我請客,咱們下館子去!就算沒考上,也不能虧待了肚子!爹,你也正好去考察考察行情!”
這話可算是把陳大勇覺得去外麵下館子浪費銀子的話給堵了下去。
自家兒子說的話實在有理,果然還是讀書人聰明。
長樂郡的夜晚,燈火璀璨,尤其是臨湖一帶。
酒樓茶肆林立,畫舫遊船如織,絲竹聲隱隱傳來,端的是一片繁華盛景。
陳耀祖一行人選了家臨湖而建、生意興隆的“望湖樓”。
陳大勇雖心疼花費,但聽兒子說是為了考察開烤魚店的行情,便也安心坐了下來。
雅間臨窗,湖風送爽,遠處畫舫的燈光倒映在粼粼波光中,美不勝收。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清蒸鱸魚肉質鮮嫩,八寶蓮藕丸子軟糯香甜,紅燒肉油亮誘人,珍珠雞更是鮮香撲鼻。眾人暫時拋卻煩惱,大快朵頤。
王金山老爺子也勉勵幾個孩子:“儘力便好,莫要太過掛懷。此番經曆,已是難得。”
酒足飯飽,一行人沿著湖畔散步消食。
夜市熱鬨非凡,各色小吃、雜耍、賣小玩意的攤販吸引著遊人駐足。
正當眾人準備打道回府時,陳耀祖的目光卻被前方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吸引住了。
那婦人衣著樸素,甚至有些臟舊,臉上帶著勞作的風霜痕跡,看上去與街上許多普通婦人無異。
但她懷中裹著孩子的繈褓卻有些不對勁——布料粗糙陳舊,可方才孩子動彈時,不經意間露出的一角裡襯,卻是極其細軟光滑的錦緞!
這種料子,絕非這等家境婦人能用得起的!
更可疑的是,那嬰兒臉上似乎被刻意抹了些灰土,看上去臟兮兮的,與那華貴的裡襯格格不入。
這就有些刻意了。
陳耀祖的心猛地一沉,腳步頓住了。
“咋啦耀祖兄?看啥呢?”王富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沒看出什麼。
姚宗勝也打量了幾眼:“一個抱孩子的婦人而已,有何稀奇?”
就在這時,趙廷霄低沉的聲音響起:“恩公是否覺得…那婦人是拐子?”
眾人皆驚!陳耀祖讚賞地看了趙廷霄一眼,迅速將自己的發現低聲告知眾人。
“報官!趕緊報官!”王富貴頓時慌了。
“不行!”姚宗勝相對冷靜,“萬一他們是一夥的,打草驚蛇,其他被拐的孩子就危險了!”
陳耀祖當機立斷:“王爺爺,爹,娘,你們跟姐姐立刻去府衙報官!
把我們的發現和懷疑告訴官府!
姚兄,富貴,我們帶著幾位家丁跟上去看看情況。
“太危險了!耀祖你不能去!”張小花立刻反對。
他幾人也是一臉擔憂,陳大勇更是開口讓他們幾個去報關,他身強力壯的跟上去。
“爹,你們目標太大,我們小孩子反而能夠讓對方放鬆警惕。”
眾人不語,但也是格外提心吊膽。
“娘,放心,我們隻是遠遠跟著,絕不輕舉妄動!廷霄、姚兄、富貴,我們走!”
陳大勇和王金山知道事情輕重,立刻帶著女眷趕往府衙。
陳耀祖他們遠遠看著那婦人,隻見她腳步匆匆,專挑僻靜巷子走,眼神警惕地四處張望。
最終,她閃身進了一個偏僻小巷深處的破落院子裡。
幾人不敢靠近,躲在不遠處的牆角觀察。
隻見院子門口或坐或站,有幾個看似閒聊實則目光銳利的健壯漢子,顯然是放風的同夥!
院內隱約傳來幾聲壓抑的孩童哭泣,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