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用的是最足的‘料’,保準乖巧聽話……隻是這價錢……”
“哼,隻要貨好,伯府還能短了你的銀子?老規矩,走‘漕’上的‘暗渠’,明晚子時,碼頭丙字區,自有人接貨……”
永亭伯府!並蒂蓮!漕運暗渠!
關鍵詞如同驚雷,在李石頭腦海中炸響!
他強忍著滔天的憤怒與惡心,還想聽得更仔細些,忽然,那個管家冰冷的目光似乎掃過了他所在的角落,帶著一絲疑慮。
李石頭心頭一凜,知道不能再停留。他如同受驚的壁虎,沿著牆根的陰影,以最快的速度、最輕的步伐,向外溜去。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出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風箱。
當他終於有驚無險地衝出那扇厚重的帷幔,重新回到相對“正常”的古玩黑市時,冷汗已徹底浸透了他的內衫。他不敢回頭,不敢停留,低著頭,混入零星離開的人群,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座如同魔窟般的廢棄彆院。
冰冷的夜風撲麵而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涼爽,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一路狂奔,直到遠遠看見南鎮撫司衙門那熟悉的燈籠光芒,才敢停下腳步,扶著牆壁,劇烈地喘息,嘔吐感陣陣上湧。
半晌,他直起身,擦去嘴角的汙漬,眼中殘留著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極度震撼和憤怒衝刷後的、異常的清醒與堅定。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衙門側門。
值房內,沈煉、張猛、趙小刀仍在焦急等待。
當李石頭帶著一身冷汗與夜寒,以及那雙因目睹極致黑暗而微微顫抖卻異常明亮的眼睛闖入時,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大人……”李石頭的聲音因後怕和激動而有些沙啞,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地,不是因為禮節,而是因為腿軟。
“我看到了……我聽到了……”他抬起頭,臉上沒有血色,眼神卻如同燃燒的炭火,
“那不是人待的地方……那是……修羅場!人肉集市!”
他語無倫次,卻又無比清晰地將所見所聞——被藥物控製的女子、永亭伯府的訂單、“揚州瘦馬”、“波斯胡姬”、“漕運暗渠”……儘數倒出。
每說一句,張猛臉上的橫肉就抽搐一下,眼中的怒火便熾盛一分。當聽到“永亭伯府”和“漕運暗渠”時,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立柱上,發出沉悶的巨響,木屑紛飛!
“直娘賊!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他額角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咆哮聲震得屋頂灰塵簌簌落下,“大人!還等什麼?!點齊人馬!抄了那狗屁伯府!端了那魔窟!把那些雜碎全砍了!”
怒吼在值房內回蕩,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殺意與暴怒。
沈煉沒有立刻回應張猛的咆哮。他站在原地,麵色冰封,唯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仿佛有黑色的風暴在瘋狂凝聚、旋轉。
李石頭帶回的信息,遠比想象的更黑暗、更龐大、更令人發指!
這已不僅僅是拐賣!
這是係統性的、跨地域甚至跨國境的、針對特定人群的綁架、藥物控製、性奴貿易!
而永亭伯府,赫然位列買家之中!漕運係統,再次成為其肮臟的運輸血管!
案件的性質,已惡劣到罄竹難書!
沈煉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風暴已然平息,隻剩下一種近乎絕對的、令人心悸的冰冷與決斷。
“查?”他輕聲重複了一遍張猛的怒吼,嘴角勾起一絲毫無笑意的弧度,聲音低沉,卻帶著千鈞之力,
“當然要查!”
“但不再是查幾個拐子,端一個窩點……”
“這一次,我們要查的是勳貴的皮,官場的骨,還有那條藏在漕河底下的……吃人的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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