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冰原:與湮滅使者的規則之弈
石碑林的死寂被那突如其來的、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沙啞聲音打破。林墨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殘存的歸墟之力在體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起來,如同被驚擾的暗流。雷刃和僅存的兩名隊員也立刻進入戰鬥狀態,背靠背結成三角陣型,武器對準了風雪中那個緩緩逼近的、散發著令人心悸波動的黑袍身影。
“你是誰?”林墨的聲音冰冷,目光如同最銳利的探針,試圖穿透那層破碎的黑袍,看清來者的本質。他能感覺到,這個存在與之前那些依靠本能和指令行動的“獵手”截然不同,它擁有清晰的意誌和……一種貓捉老鼠般的、令人極度不適的優越感。
【我是……‘清理者’……你可以稱我為‘湮滅使者’……】那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在林墨腦海中回響,【奉‘主’之命,前來回收……失控的‘鑰匙’……以及……清理掉所有知曉‘搖籃’真相的……‘雜草’……】
“主?噬界之暗?”林墨立刻抓住了關鍵。
【聰明的‘鑰匙’……可惜,聰明往往死得更快。】湮滅使者發出低沉的笑聲,它抬起一隻覆蓋著暗紫色能量結痂的手,指向周圍的石碑,【看到了嗎?這些失敗的‘觀察者’……它們也曾試圖理解‘主’的偉力,最終隻化為了永恒的墓碑。你,也不會例外。】
話音未落,湮滅使者身影陡然模糊,下一瞬,已然出現在林墨麵前不足十米處!速度快到極致!它並指如刀,一道凝練到極致的、仿佛能切割空間本身的暗紫色細線,無聲無息地斬向林墨的脖頸!
這一擊,遠超之前任何獵手的攻擊!其中蘊含的“否定”與“終結”意誌,讓林墨的靈魂都感到了凍結般的寒意!
避無可避!
林墨眼中厲色一閃,不退反進!他沒有選擇硬撼,而是將剛剛恢複不多的歸墟之力全部凝聚於右手食指,指尖一點暗金色的光芒濃縮到了極致,不偏不倚,精準地點向了那道暗紫色細線的……能量結構最不穩定的一個諧振節點!
這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規則的破解!是他在囚籠中與律者秩序對抗、在石碑林感受無數失敗觀察者意念後,對“定義”權能更深層次的理解與應用!
嗤——!
一聲輕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
那道足以切割空間的暗紫色細線,在接觸到林墨指尖那點暗金的瞬間,其內部精密的能量結構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的平靜湖麵,規則瞬間紊亂、崩潰,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湮滅使者兜帽下的紫芒猛地一凝,顯然沒料到林墨竟然能用這種方式化解它的攻擊。【有趣……你對‘否定’的理解……超出了預估……】
它的語氣第一次帶上了些許認真。它不再急於進攻,而是緩緩圍繞著林墨移動,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在它周身流淌,不斷變換著形態,似乎在尋找著林墨防禦和感知的規律與破綻。
林墨站在原地,氣息有些紊亂,剛才那一下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耗儘了他大半的心神和對力量的精妙控製。他知道,自己狀態遠未恢複,硬拚絕無勝算。必須智取,必須利用環境,必須……等待機會。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沉默的黑色石碑,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迅速成形。
“雷刃,你們退後,守住外圍,防止其他雜兵乾擾。”林墨低聲下令,目光卻死死鎖定著湮滅使者。
“指揮官!”
“執行命令!”林墨語氣不容置疑。
雷刃咬了咬牙,帶著兩名隊員緩緩後撤,占據有利位置,警惕地盯著林外那些依舊在徘徊的冰骸和獵手。
場中,隻剩下林墨與湮滅使者對峙。
【放棄無謂的掙紮吧,‘鑰匙’。回歸‘主’的懷抱,是你唯一的歸宿。】湮滅使者再次開口,試圖用言語瓦解林墨的意誌。
林墨不為所動,他緩緩抬起雙手,歸墟之力不再外放,而是如同最細膩的絲線,悄然向四周擴散,小心翼翼地接觸著那些冰冷的石碑。
“你說它們失敗了……”林墨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但它們並非毫無價值。它們留下了……警告。”
隨著他的話語,那些被歸墟之力接觸的石碑,表麵似乎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漣漪。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龐大的悲傷與絕望意念,開始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無聲地彌漫開來。
湮滅使者的動作微微一滯,它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來自萬古之前的集體意誌殘留。【垂死的哀鳴……毫無意義。】
“是嗎?”林墨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那如果……我將這些‘哀鳴’,重新‘定義’為……束縛你的枷鎖呢?”
他眼中暗金色的光芒猛然大盛!
“定義!此間絕望——化為秩序之牢,禁錮此獠!”
嗡——!!!
整個石碑林仿佛活了過來!無數黑色的石碑同時震動,那積累了多少萬年的、屬於無數失敗觀察者的不甘與悲願,被林墨那蘊含“定義”權能的意誌強行引導、彙聚,化作無數道無形的、由純粹“存在執念”構成的鎖鏈,從四麵八方纏繞向湮滅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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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能量攻擊,而是意念的囚籠!是針對其“存在”本身的束縛!
湮滅使者周身暗紫色能量劇烈爆發,試圖湮滅這些無形的鎖鏈,但它驚恐地發現,這些鎖鏈並非實體能量,而是某種更加本質的、源於規則層麵的“否定之否定”——是無數文明意識對“被終結”命運的最後抗爭!它的湮滅之力,一時間竟難以徹底瓦解這種詭異的束縛!它的動作變得無比遲滯,仿佛陷入了無形的泥潭!
【怎麼可能?!你竟然能驅動這些失敗者的殘響?!】湮滅使者第一次發出了帶著驚怒的咆哮。
林墨臉色蒼白如紙,七竅甚至滲出了鮮血,強行定義和驅動如此龐大的絕望意念,對他的精神和身體都是巨大的負擔。但他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