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號內部,那源自虛空的詭異低語雖已停止,但留下的精神震蕩卻久久不散。艦橋內,幾名精神稍弱的操作員臉色依舊蒼白,扶著控製台微微喘息。張猛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媽的,比直麵一萬個嚎叫女妖還難受!這鬼地方連‘安靜’都要人命!”
莉娜心疼地看著那個報廢的、還在冒煙的“規則擾動探針”,欲哭無淚:“我的探針……才剛上崗就因公殉職了……”但她很快振作起來,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操作,“不過它最後傳回的數據很有價值!那種信息洪流並非純粹攻擊,更像是一種……失控的‘廣播’,或者說是空間本身承載的、破碎規則的‘殘響’!蘇婉,快分析殘留數據!”
蘇婉的投影再次凝聚,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傾瀉:“分析中……信息結構極度混亂,但存在可辨識的文明碎片。已識彆出十七種不同語言的殘章,三種已知數學體係的崩潰模型,以及……大量關於‘終結’、‘遺忘’、‘循環’的重複意象。初步判斷,該區域是多個消亡文明的‘信息墳場’,其毀滅時的最後‘呐喊’被扭曲的規則禁錮於此,周期性釋放。”
一個……宇宙級的亂葬崗?眾人心中凜然。
“所以,我們剛才算是……被鬼魂的集體回憶給衝撞了?”莉娜打了個寒顫,“這體驗可真不怎麼樣。”
林墨凝視著主屏幕上那片依舊在緩緩蠕動、散發著不祥氣息的“信息汙漬”,沉聲道:“不僅僅是回憶。這些信息殘響中蘊含的規則碎片是真實的,具有汙染性和破壞力。所有人,沒有我的允許,不得主動用精神力探知外界。蘇婉,建立更嚴格的信息過濾屏障,優先級提到最高。”
“已執行。正在構建基於歸墟之力特性的動態信息篩網,預計可過濾97.3的已知模式信息汙染。”蘇婉回應。
希望號變得更加“沉默”,如同在黑暗中潛行的獵手,小心翼翼地規避著那些在規則地形圖上標注出的危險區域。航行變得異常枯燥且耗費心神,每一次微小的航向調整都關乎生死。
數日後,希望號穿越了一片由冰冷星際塵埃和破碎星體殘骸構成的廣闊區域。這裡的規則相對穩定,但景象卻令人觸目驚心。
巨大的、仿佛被無形巨力撕裂的行星碎片靜靜地懸浮著,斷麵光滑得詭異,上麵還殘留著能量武器轟擊的焦痕,以及……某種巨大生物利齒啃噬般的恐怖印記。一些明顯是人工造物的太空站殘骸,其建築風格迥異於人類或已知的任何外星文明,扭曲的金屬結構如同垂死掙紮的觸手,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瞬間的毀滅。
“檢測到多種高能量武器殘留痕跡,以及……生物質降解後的特殊粒子。”蘇婉報告,“部分殘骸結構顯示,它們並非死於同一次事件,時間跨度可能長達數百萬年。這裡像是一個……被反複使用的‘戰場’或者……‘垃圾傾倒場’。”
莉娜操縱著希望號的高精度掃描儀,仔細勘察著一塊特彆巨大的、帶有明顯生物甲殼特征的殘骸。“我的天……這甲殼的硬度和能量抗性,估計能硬抗希望號主炮好幾次齊射!是什麼玩意兒能把這種大家夥撕碎?”
“可能是‘湮滅蟲族’,也可能是其他我們未知的掠食者。”林墨的聲音透過通訊傳來,他此刻正站在觀測甲板上,親自感受著外界那死寂而慘烈的規則餘波。“‘噬界之暗’的陰影下,宇宙從不缺少獵手與獵物。”
這片廢墟區域龐大無比,希望號航行其中,宛如螻蟻爬行在巨人的屍骸之上。一種渺小與無力感,不可避免地浮現在每個人心頭。與這種尺度的毀滅相比,個人的力量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希望號即將穿越這片廢墟邊緣時,掃描儀捕捉到了一個微弱的、但有彆於周圍死寂環境的能量信號。
“左舷方向,距離0.3光秒,有異常能量源!”莉娜立刻報告,“信號非常微弱,但很穩定,似乎受到某種保護。”
“靠近偵查,保持最高警戒。”林墨下令。
希望號調整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標。隨著距離拉近,掃描圖像逐漸清晰——那並非巨大的殘骸,而是一個隻有希望號十分之一大小的、造型奇特的梭形物體。它通體覆蓋著暗金色的、布滿複雜幾何紋路的裝甲,表麵雖然布滿撞擊和能量灼燒的痕跡,但整體結構看起來異常完整。它靜靜地懸浮在一塊巨大的行星碎片陰影中,仿佛在沉睡。
“未識彆飛船型號。其科技風格與已知所有文明記錄不符。”蘇婉快速比對數據庫,“能量信號源來自其核心,似乎是一個低功耗的……信標或者維生係統?”
“能嘗試建立通訊嗎?”林墨問。
“正在發送通用友好信號……無應答。嘗試信息鏈接……遭到防火牆抵抗,等級極高。”蘇婉嘗試後回複。
“讓我來!”莉娜摩拳擦掌,“這種古董級彆的防火牆,在我麵前就是紙糊的!”她接管了通訊係統,雙手化作殘影,開始嘗試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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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莉娜額頭見汗,嘴裡不停嘀咕著各種專業術語。終於,在嘗試了數十種破解算法後,她興奮地一拍控製台:“進去了!隻讀權限!我下載到了一部分非核心數據!”
主屏幕上開始快速滾動下載到的信息流。大部分是混亂的日誌碎片和無法理解的符號,但其中夾雜著幾張相對清晰的……星圖!
這些星圖與人類繪製的、甚至與星瀾提供的“萬象圖譜”碎片都截然不同。它們並非標注恒星位置,而是用一種奇特的、仿佛在流動的能量線條,勾勒出宇宙中某些“規則密集點”、“空間褶皺”和“信息流走向”。其中一張星圖的中心區域,其能量線條的彙聚模式,與蘇婉計算的“虛無回廊”核心區域高度吻合!而在那片區域旁邊,用一種醒目的、仿佛燃燒血液般的紅色標記,標注著一個特殊的符號——那符號,像是一隻半閉半睜、流淌著光輝的眼睛!
“觀察者之眼!”莉娜失聲叫道。
信息流最後,是一段極其簡短、似乎倉促間留下的文字信息,使用的是一種經過蘇婉艱難破譯的古老宇宙通用語變體:
“……‘觀察者’已沉默……‘回廊’儘頭並非答案,而是更大的囚籠……鑰匙……小心……光……”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希望號艦橋內,一片寂靜。
這艘未知文明的飛船,似乎也是在追尋“虛無回廊”的秘密,並且接觸到了“觀察者之眼”。他們得到了警告,但最終似乎也未能逃脫厄運,隻留下了這艘沉默的方舟和這段殘缺的警示。
“回廊儘頭並非答案,而是更大的囚籠……”林墨低聲重複著這句話,眼神銳利如刀。這與之前那段神秘信息“想要真相,就來回廊儘頭”形成了矛盾。是誰在說謊?還是說,真相本身,就是一種囚籠?
那“鑰匙”,指的無疑是他。而“小心……光”?光通常象征著希望、啟示,為何要小心?
線索與謎團交織,讓前路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能確定這艘飛船的毀滅時間嗎?”林墨問道。
蘇婉回答:“根據其核心能量源的衰變速率估算,它在此地漂浮的時間,至少超過五十萬年。”
五十萬年!一個在人類文明看來近乎永恒的時間跨度!而這艘飛船的造訪者,或許也像他們一樣,懷著追尋真相的渴望而來,最終卻化為了這片宇宙墳場中不起眼的一具殘骸。
一股曆史的沉重感與命運的輪回感,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領袖,我們……”張猛看向林墨,等待著他的決斷。
林墨的目光從那段警示語上移開,再次投向星圖深處,那被標記為“觀察者之眼”的區域。他體內的力量星璿,在感受到“觀察者之眼”這個符號時,產生了比之前更加清晰的悸動。
“目標不變。”林墨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帶著一種穿透迷霧的堅定,“無論儘頭是答案還是囚籠,我們都要親眼去看一看。將這艘飛船的坐標和數據打包傳回星塵港口。我們……繼續前進。”
希望號緩緩調整方向,離開了這片古老的遺骸,再次啟程,向著那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回廊”核心,義無反顧地駛去。
艦影劃過冰冷的廢墟,如同在時間的墓碑間穿行,追逐著一個可能燃燒了五十萬年,甚至更久的……秘密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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