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從深沉得如同死亡般的昏迷中悠悠轉醒。
映入眼簾的是粗糙的石屋頂棚,身下是鋪著乾草的簡易床鋪。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和尚未散儘的焦糊氣息。
他動了動手指,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和空乏感瞬間席卷全身,識海中更是如同被針紮般刺痛。【能源儲備:1極度枯竭)】,【機體損傷度:55緩慢修複中)】。
昏迷前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金丹怪物的恐怖、木杖的異變、那投擲出去的瘋狂、還有最後……那個如同陰影般出現的神秘人,以及那雙冰冷淡漠的眼睛……
“幽閣……”秦守沙啞地吐出這兩個字,心臟猛地一沉。
“你醒了?”守在旁邊的淩嫣立刻察覺,端著一碗清水走過來,臉上帶著疲憊和關切。
“木杖……”秦守急切地問道,雖然心中已有預感。
淩嫣眼神一暗,搖了搖頭:“被那個戴黑麵具的人拿走了……還有坑裡的其他東西。他很強,我們……毫無反抗之力。”
儘管早有準備,親耳聽到確認,秦守還是感到一陣劇烈的、仿佛靈魂被割裂般的痛楚和失落。那根木杖,是他修複機甲、償還債務、甚至在這個世界立足的關鍵希望之一!就這麼……沒了?
還有那個“幽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又為何單單搶走木杖?
無數的疑問和沉重的失落幾乎要將他淹沒。
“部落……怎麼樣了?”他艱難地再次開口,聲音乾澀。
“傷亡很大。”淩嫣的聲音低沉下去,“戰士死了近三十人,重傷十幾人,石齒巫祭他……為了擋住怪物那一擊,耗儘了生機,已經……去世了。”
秦守閉上了眼睛,胸口一陣悶痛。那個掌握著部落古老知識、第一個將他尊為“大巫醫”的老人……
“不過,黑石城的人退走了,那個怪物也消失了。我們……算是活下來了。”淩嫣頓了頓,努力想讓語氣輕鬆一點,“巨石首領受了重傷,但性命無礙,岩錘他們幾個經過雷淬的戰士恢複得很快,現在已經能活動了。我們暫時轉移到了更隱蔽的二號據點。”
活下來了。代價慘重,但終究是活下來了。
秦守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睜開眼,眼中之前的失落和痛苦已經被一種極度的疲憊和深沉的冷靜所取代。
他掙紮著坐起身,接過水碗一飲而儘。冰涼的水流劃過喉嚨,稍稍驅散了一些無力感。
“帶我出去看看。”他說。
在淩嫣的攙扶下,秦守走出了臨時安置的石屋。
外麵是一片位於沼澤更深處的隱蔽穀地,環境潮濕而陰暗。殘存的部落族人正在忙碌著搭建新的窩棚,處理傷員,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卻是迷茫、悲傷和難以驅散的恐懼。
看到秦守出來,族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複雜地看向他。有敬畏,有感激,但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和恐懼——之前那根木杖吞噬怪物的景象,以及隨後引來的恐怖黑麵具人,都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秦守能感受到那些目光的變化。他失去了木杖,也似乎失去了一部分剛剛建立不久的、神秘而強大的光環。
墨七叼著一根草莖,靠在一塊石頭旁,看到他出來,挑了挑眉:“喲,命挺硬啊,小子。”
秦守沒理會他的調侃,目光掃過這片臨時營地,掃過那些傷痕累累卻還在堅持的族人,最後望向西北方礦坑和黑石城的方向,又望向東方那未知的、木杖曾指引的雷雲澤。
木杖被奪,強敵環伺,部落凋零,自身虛弱……
前路似乎一片黑暗。
但他卻緩緩挺直了腰背。
他失去了木杖,但他還活著。機甲係統還在,雖然能源枯竭。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還在。那些經曆過雷淬、開始蛻變的戰士還在。這個雖然殘破、卻頑強生存下來的部落還在。
還有那個神秘莫測、似乎與他身上的“天道係統”和“機甲”都有著某種未知聯係的“幽閣”……
債務依然如山,危機從未遠離。
他低頭,攤開手掌,看著空蕩蕩的掌心。
然後,慢慢握緊。
路,還在腳下。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沼澤迷蒙的霧氣,仿佛看到了更遙遠的地方。
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對身邊的淩嫣和墨七,也仿佛對自己說:
“走吧。”
“去看看,我們還能剩下什麼。”
“然後,把剩下的,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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