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指尖剛觸到蘇清漪的手腕,掌心便被她涼得驚人的溫度刺得一顫。
戰魂反噬的灼痛順著脊椎往上竄,他卻強行壓下喉間翻湧的腥甜,另一隻手扣住她持玉玨的手背:"先穩住氣海。
影閣用愧疚築籠,你越慌,籠就越緊。"
蘇清漪的睫毛劇烈顫動,玉玨上淡青色的"血"珠正順著她蔥白的指尖滴落,在冰麵濺起細碎的藍光。
她望著那抹光,忽然低笑一聲,聲音卻比冰棱還冷:"我總以為...若當年我再懂事些,母親便不會咳血而亡。
原來從一開始,這愧疚就是彆人種下的蠱。"她抬眼時,眼底的慌亂已凝成利刃,"告訴我,怎麼破。"
話音未落,湖麵突然騰起刺骨寒氣。
陳默的後背瞬間繃直——那不是普通的冷,是陰魂攢聚千年才有的蝕骨寒意。
他轉頭望去,隻見原本流動如墨的湖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一座冰橋從兩人腳邊延伸至湖心,橋頭立著個枯瘦老者。
老者頸間纏著拇指粗的黑鏈,每道鏈痕都滲著暗紅血漬,像是被活剝了層皮。
"鏡湖守陵人。"陳默脫口而出。
他曾在係統簽到獲得的《大周皇陵誌》裡見過記載——先帝為保皇族秘辛,命死士斷脈封魂,世世代代守著鏡湖地宮。
此刻老者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青銅:"雙命格共鳴,方觸真相。"
蘇清漪的指尖在陳默掌心輕輕一顫。三幕幻象幾乎是同時炸開——
第一幕:龍案前,白發老皇帝將繈褓塞給黑衣太監,咳血道"保我皇孫";第二幕:雨夜懸崖,春嬤抱著裹著龍紋繈褓的嬰兒縱身躍下,懷裡嬰兒的啼哭被雷聲撕得粉碎;第三幕:宰相府產房,蘇夫人抱著粉雕玉琢的女嬰對丫鬟笑:"這是我蘇家的明珠。"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望著第三幕裡蘇夫人懷裡的女嬰,又看向身側麵色發白的蘇清漪,喉結動了動:"所以當年...你被調包?"
"錯了一半。"守陵人咳嗽著搖頭,黑鏈在頸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們都是真血脈。
陳公子是先帝親子,蘇姑娘是皇後親女。
可巫族寄魂之術..."他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淚光,"皇後用半條命換蘇夫人的軀體,活了二十年。
春嬤發現真相時,蘇府已被影閣盯上。
她自願入魔,替你們擋了二十年因果。"
陳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想起昨夜在宰相府密室看到的血字"天命雙子,歸於鏡湖",想起蘇清漪總在月圓夜咳血——那不是病,是寄魂術的反噬。
他突然扯下腰間帶血的衣袖,以指為筆,在冰麵畫出《孫吳兵法殘卷》裡的"九曲回環圖"。
鮮血滲進冰縫,圖紋如活物般扭動:"因果命定?
我偏用"勢"與"變"推演。"
蘇清漪俯下身,見冰麵幻象開始瘋狂重演:第一次她舉玉玨刺向春嬤,第二次她扔了玉玨抱住"母親",第三次她轉身撞向冰柱...但無論哪次,"春嬤"咽氣前的眼神都如出一轍——不是怨恨,是解脫般的悲憫。
"她不是操控者,是被困者!"陳默突然拔高聲音。
他的瞳孔因武道真眼的開啟泛著金芒,"真正的影閣主藏在循環之外,用春嬤的執念當鎖!"
蘇清漪猛地抬頭,正看見他抽出隨身的短刀。
那是他入贅時蘇府給的"羞辱之物",刀身鏽跡斑斑,此刻卻被他生生折斷。
刀刃尖刺破眉心的瞬間,一滴赤金精血混著黑血墜下,在空中拉出一道金線:"若此血認我為嗣——"
"便讓這幻境,見真龍!"
精血墜入湖麵的刹那,整片鏡湖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冰層如蛛網般炸裂,無數半透明的魂釘從湖底浮起,每根釘子上都串著個沉睡的人影。
陳默一眼認出,那是影閣近些年報過的"失蹤者"——包括三年前被滅門的鎮北王府遺孤,包括上個月在街頭突然昏迷的老書生。
最中央,白發女子背對他們懸浮。
她周身纏著九條黑蛇狀符鏈,蛇信子正一下下舔著她的脖頸。
而從她口中溢出的聲音,分明帶著千年回音:"弟弟...回來吧..."
蘇清漪踉蹌著要往前,卻被陳默拽得一個趔趄。
他的手掌按在她後心,內勁如暖泉注入:"彆碰。
那是餌。"他望著女子後頸若隱若現的金鱗印記,喉間泛起苦澀,"真正的影閣主...還沒現身。"
話音未落,湖底傳來一聲輕笑。
那笑聲像被浸在寒潭裡泡了千年,帶著刺骨的親昵:"阿默,你終究還是找到姐姐了。"
白發女子的脊背突然繃直。陳默的呼吸一滯——她要醒了。
下一秒,女子緩緩轉過頭來。
湖底笑聲漸近,那白發"春嬤"突然睜眼,瞳孔卻是純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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