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望著程霸發間的白發。
他突然想起《皇陵秘辛》裡的記載:程霸十二歲便跟著母親守陵,是她親手教他練劍,親手給他裹傷。
"因為她知道,有些魂,不該回來。"陳默將柴刀倒轉,刀尖抵住心口。
內息翻湧間,一滴泛著金紋的精血被逼出,"這是我娘的血,帶著她最後的花。"
精血灑向先帝虛影的刹那,畫麵閃現——
病榻上的女人咳著血,卻仍在笑。
少年程霸跪在床前,攥著她的手哭到渾身發抖。
"霸哥,"女人撫過他的劍穗,"先帝已逝,但你還活著......彆讓死人,帶走活人的心。"
虛影劇烈震顫,龍袍上的金線一根接一根斷裂。
程霸突然慘叫,承天劍"當啷"落地。
他望著消散的先帝影子,像個被抽走骨頭的木偶,"撲通"跪在陵頂。
黎明前的風卷著血雨殘痕灌進皇陵。
陳默踩著滿地碎光走上主陵,伸手去攙程霸。
程霸的手像冰錐,卻在觸到陳默掌心時突然收緊。
"這是......她最後塞給我的。"程霸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喉結動了動,吐出枚黑色魂釘,"她說若我執迷,就讓我親手毀了它。"
陳默接過魂釘。
釘身刻著極小的"念"字,是母親的筆跡。
他轉身走向地火口,抬手一拋。
"轟——"
地火騰起的刹那,整座皇陵的青銅鐘同時自鳴。
鐘聲撞碎雲層,撞得京城的琉璃瓦都在發顫。
此時的宰相府裡,蘇清漪正推開東廂窗戶。
她望著北方天際的魚肚白,指尖撫過案頭新擬的詔書:"追封陳氏女為"昭德夫人",享太廟陪祀......"
窗外,第一縷陽光正落在廊下的"執"字令旗上,紅綢被風卷起,露出旗麵新繡的金絲牡丹——那是陳默前日說的,要替母親補上的生辰禮。
血雨不知何時停了。
晨霧漫進地宮時,陳默正扶著程霸往出口走。
程霸的頭垂得很低,卻在經過母親石像時突然頓住。
他抬起手,指尖顫抖著碰了碰石像的衣角,像在觸碰某個永遠溫熱的舊夢。
"默兒,"程霸的聲音啞得厲害,"你娘......她藏在陵下的酒壇,還在嗎?"
陳默腳步微頓。
他想起八歲那年,母親帶他偷喝陵下藏酒,被程霸逮個正著。
少年程霸舉著戒尺要打,最後卻紅著眼眶塞給他半塊桂花糕。
晨霧更濃了。
陳默扶著程霸走出地宮時,前方的路徑已被白霧籠罩,隻看得見兩排守陵鬆的輪廓,像兩列沉默的衛兵,守著某個即將破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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