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步入院中,正看見一群七八歲的孩童,人手一根掃帚柄,在院裡有模有樣地比劃著。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在旁講解:“記住,這一掃,不隻是掃去地上的灰塵,更是掃去心裡的雜念;那一抬,不隻是揚起無用的土,更是挺起做人的誌氣!”
柳如煙駐足,靜靜聆聽。
就在這時,她忽覺袖中衣物驟然發熱,滾燙得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
她猛地抽出,竟是那枚她珍藏多年、曾召喚出武聖戰魂的“戰魂召喚符”!
此刻,這枚蘊含著無上力量的符籙,竟在她掌心無火自燃,轉瞬間化為一捧灰燼,隨風飄向了那間傳來朗朗讀書聲的教室。
柳如煙怔在原地,隨即釋然一笑。
她明白了。
真正的傳承,不是召喚遙不可及的神明降臨,而是教會每一個凡人,如何用自己的力量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活著。
她轉身離去,步伐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身後,傳來孩童們稚嫩而好奇的問話:“先生,是誰教我們打拳的呀?”
老先生溫和地笑道:“是誰?是昨天幫我們扶起柴垛的大娘,是前天替我們補好屋頂的木匠,是每一個為這座學堂彎過腰的人。”
黃河之畔,工部最年輕的匠師程硯,正為監造“天下水利總圖”而愁眉不展。
數據浩如煙海,模型錯綜複雜,他已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這夜,他終於抵不住困倦,伏案沉沉睡去。
夢中,他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他猛然驚醒,卻見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粗糙的草圖。
圖上沒有山川,沒有河流,隻有千絲萬縷、宛如人體經絡般的線條,密密麻麻地連接著每一個村莊、每一片田埂、每一口水井。
他猛然醒悟!
這不是地理圖,這是一張“人心用水圖”!
治水之道,不在於掌控江河,而在於洞悉每一個村落、每一戶人家最微小的需求!
他當即推翻所有舊稿,依據這張草圖重新繪製總圖,並將其命名為《平水流脈誌》。
在呈報給朝廷的奏疏上,他鄭重聲明:“治水之道,不在控河,而在知人。”
次日清晨,他在窗台上發現了一雙連夜納好的嶄新布鞋,鞋底針腳細密。
鞋下壓著一片被晨露浸潤的樹葉,葉脈清晰如阡陌,隱約可見一行用炭筆留下的字跡:“走的人多了,就成了法。”
故都,祖祠遺址。
沈歸舟獨自一人回到這裡。
昔日莊嚴肅穆的碑林早已荒蕪,化作一片廢墟,唯有一口老井,仍被附近的村民們使用著。
幾個村童正在井邊嬉戲,將石子投入井中,聽著回聲,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
沈歸舟從懷中取出最後一枚破碎的銅牌殘片,這是他守護了一生的信物。
他走到井邊,鬆開手,任由殘片沉入井底。
水麵微漾,一圈圈漣漪散開。
倒影中,竟清晰地浮現出許多年前,那個年輕贅婿掃院時的身影。
他彎下腰,從地上拾起一片落葉,輕輕放入簸箕。
整個過程安靜而專注。
片刻後,影像消散,井水清澈如初,仿佛什麼都未發生過。
沈歸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再未回頭。
身後,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爺爺,為什麼這口井裡的水,喝起來比彆家都甜呀?”
一位路過的老人聞言,微笑著答道:“因為這口井記得,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曾為它彎過無數次腰。”
風過林梢,一片枯葉打著旋兒落下,不偏不倚,恰好蓋住了井口的一道石縫。
那一夜,似乎有無數隻看不見的手,在悄然撥動著大周王朝的命運之弦。
蘇清漪、程雪、柳如煙、程硯、沈歸舟……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各自的困境中,與那個早已消失的身影,完成了一場跨越時空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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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手中的信物——那枚掌紋陶片,那張舊抹布,那燃燒的符籙,都在事後悄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唯有他們心中被點亮的那份明悟,和他們頒布的一道道顛覆性的新規,證明著一切的發生。
而在千裡之外的京城議政堂,蘇清漪翻開一本最新呈報的《民生策》。
第一頁上,赫然寫著:“建議人:佚名。”
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提筆在旁批下兩個字:“準。此法甚好。”
晨風從窗外拂入,吹動案頭的書頁,輕輕翻到了背麵。
那頁紙上,露出一行極淡的墨跡,像是許多年前被人用炭筆匆匆寫下,又被人刻意擦拭過,卻終究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我不是英雄,我隻是不想讓彆人也掃一輩子院子。”
話音仿佛猶在耳邊,司天監的急報卻已如驚雷般送到。
蘇清漪看著密報上,那片不斷擴大的黑色斑點,以及它周圍正飛速變得汙濁、黯淡的光河,眸光一寸寸冷冽下來。
她放下朱筆,靜立片刻,隨即轉身,對身旁神色凝重的程雪下達了命令,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
“程雪,你即刻啟程,持我手令,巡視西北旱道。”
她頓了頓,目光穿透窗欞,望向那片遙遠而蒼茫的西北天空。
“我要你,親眼去看一看,那裡的‘人心’,究竟變成了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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