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期貨公司出來的第一站,陳序直接去了銀行。他平靜地辦完了提前還款手續,看著抵押合同被蓋上“結清”的紅章,心中那塊最大的石頭終於落地。
家的根基,守住了。
接著,他辦理了一筆轉賬,將一筆不小的款項轉入了那個他與林晚晴聯名的家庭儲蓄賬戶。這筆錢,足夠支付未來一兩年的家庭開銷,還能有所結餘。
做完這一切,他才驅車前往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在一個國際知名品牌的珠寶櫃台前,他停下了腳步。
導購小姐熱情地迎上來。陳序的目光掠過那些璀璨的飾品,最終定格在一條設計簡約大方的鑽石項鏈上。他記得,前世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林晚晴曾在這條項鏈前駐足良久,最終卻因為價格而黯然離開。
“麻煩把這條拿出來看一下。”他指著那條項鏈。
當項鏈被小心地放入精美的禮盒時,陳序沒有太多猶豫便刷了卡。這筆消費,與他賬戶裡的利潤相比,微不足道,但意義重大。
晚上回到家,比平時稍晚一些。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林晚晴和小雨正準備動筷。看到他回來,小雨下意識地看了媽媽一眼。
“有點事耽擱了。”陳序解釋了一句,語氣自然。他走到餐桌旁,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將那個精致的首飾盒輕輕放在了林晚晴麵前。
林晚晴正準備夾菜的手頓在了半空,目光疑惑地看向盒子,又看向陳序。
“這是什麼?”她的語氣帶著戒備,而非驚喜。
“打開看看。”陳序在她身邊坐下,神色如常。
林晚晴遲疑著打開盒子,那條她曾經心儀已久的鑽石項鏈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被更深的疑慮覆蓋。
她合上盒子,推回到陳序麵前,聲音冷淡:“什麼意思?又是什麼項目慶功的禮物?陳序,我說過,我不需要這些。”
陳序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尷尬,他將盒子又推了回去,語氣平靜卻不容拒絕:“跟項目無關。公司最近項目順利,賺了點錢。家裡也該換換樣子了。”
他頓了頓,看向這間住了多年、裝修已顯陳舊的客廳,意有所指:“不隻是禮物,家裡的家具、電器,你看哪些需要換的,都可以換。明天我會轉一筆錢到家庭賬戶裡。”
林晚晴猛地抬起頭,緊緊盯著他:“賺了點錢?多少?讓你突然這麼大方?連房子都敢……”
她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意識到失言,但眼神裡的質疑更加濃烈。她敏銳地感覺到,陳序的變化不僅僅是態度,還有這種突然寬鬆的財力。
陳序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她起了疑心。他不能說實話,隻能堅持之前的說法:“就是一個穩定的政府項目,回款快。你彆多想。”
他拿起筷子,給小雨夾了一塊她愛吃的排骨,試圖轉移話題:“快吃飯吧,小雨都餓了。”
小雨看著爸爸媽媽之間微妙的氣氛,乖巧地低下頭吃飯,但小耳朵卻豎著。
這頓飯,吃得比平時更加沉默。林晚晴幾乎沒有動筷子,隻是偶爾用探究的目光掃過陳序。那條項鏈的盒子,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中央,像一個無聲的問號。
飯後,陳序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林晚晴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複雜。她沒有再提項鏈和錢的事,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臥室。
陳序在廚房的水流聲中,能感覺到那道審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背上。
他知道,僅僅用錢,無法真正消除隔閡,反而可能加重懷疑。但他必須邁出這一步,改善家庭的物質條件,是贖罪的基礎,也是態度的證明。
悄然改變的,不隻是賬戶裡的數字,還有這個家壓抑已久的氣氛。雖然依舊緊繃,但至少,堅冰之下,似乎有了細微的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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