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日頭不曬,萬善一家騎車回,梁秀琴後車架放了一筐豆角黃瓜西紅柿。
家屬院外牆的附牆柱上下聚著幾個小年輕,叼著煙卷兒大聲說笑,眼睛朝天神態囂張。
有兩個對著萬荃吹口哨,其中一個低頭,萬善單腳踩地,“小荃你推車跟媽先回家。”
梁秀琴要說話,萬善對她搖頭,這事兒他來處理,梁秀琴看著裝縮頭烏龜的萬有,眼神如刀,搖搖頭騎車回家。
萬荃推著車跑幾步上車,到了張大山家門口喊:“大山哥,我哥在大院外麵跟人打起來了。”
“誰?”張大江從屋裡跑出來,“老大跟誰打起來了?”
萬荃小臉氣通紅,“我哥帶我回來,家屬院門口有人衝我吹口哨,我哥一人過去了,你去看看。”
“草。”張大江撒丫子招呼幾個人,轟隆隆跑出去。
這群人心裡就一個想法,難得看萬老大揍人。
萬善走過去,那邊幾個仰著脖子,一副我不好惹的樣子,兩腳畫圈橫著走過來。
“你不服咋地……哎喲!”
萬善一個大逼兜打躺他,不服哥的腋窩中了一拳,疼得跪地上哀嚎。拿棍子的被他一腳踹成滾地葫蘆,其餘兩個手拿著鐵鏈和帶鐵釘的木棍。
梁老爺子贈送的藏刀棍亮出來,纏住鐵鏈後,一拳打中鼻子,藏刀棍纏著鐵鏈砸飛自製狼牙棒,掐住脖子提起來。
自製狼牙棒小子被萬善抓住脖子,也被扼住命運的喉嚨。
雙手拍打萬善的胳膊,艱難出聲,“大哥,給點空氣。”
萬有轉身要跑,萬善把手裡提起來的人扔過去,兩個人摔得七葷八素。
張大江帶人跑出來,看到的場景,六個人倆倆相對抽嘴巴。
“使勁抽。”萬善拿著鐵鏈抽打不專心的人,“誰不使勁兒,我讓其他五個打他一人兒。”
“大哥,何必鬨這麼難看?給我個麵子。啪!”對麵一個嘴巴。
萬有神色悻悻,語氣帶著怨氣,萬善抓著不服哥頭發,指著萬有,“今天抽他,不把他抽服了我讓你走不出這片。”
不服哥瞪著萬有,“你不說你哥這一片老大嗎?啪。”萬有抽了他一嘴巴。
張大江給萬善遞煙點煙,巴掌拍打不服哥的臉,開始碎碎說評書。
“小子,敢到江北煙廠家屬院立棍,跟誰混的?不知道這一片萬老大罩著的嗎?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江北萬善,不服就乾,一馬當先,乾誰誰完。”
後麵幾個家屬院的起哄跟著喊:“江北萬善,不服就乾,一馬當先,乾誰誰完。”
萬善看了這群人一眼,什麼玩意不服就乾,跟星宿老仙出場似的。
手指萬善的小年輕開始告饒,“都怪萬有,他騙我們,他說他哥是混江北卷煙廠這一片的,最近有點張狂,讓我們震懾一下他哥,誰知道他哥是江北萬老大啊。”
張大江一腳踹他肚子上,踹著地上蜷縮一團的手指哥,“震、震、震懾你媽,傻筆。”
踹了七八腳,“剛才誰吹的口哨?敢對萬老大妹妹吹口哨,小流氓當久了不知天高地厚,小混子還想豬鼻子插大蔥裝像,大牙給你掰下來。”
這個時代比較特殊,一直到嚴打之前,返城知青加上城市崗位緊缺,大批青壯年成為無業遊民街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