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見微埋頭寫作,沒有獻上早餐。
鮑春樹拚命遞眼色,萬善點著他,“到我辦公室一趟。”
進了門,鮑春樹猴急地靠著門說:“頭兒,昨晚他們都找我爸了。”
推開窗,萬善對著文竹一下下噴水,“有些本事,打聽到你這了。”
“那倒沒有,估計病急亂投醫,讓我給你遞話。”
萬善被氣笑了,“繞過你們直接找我?你跟印見微都沒頂住壓力啊。”
“頭兒,不是我說的,可是用波棱蓋猜都能猜到,五組的案子沒你有發話,誰敢扣人?”
“鬆江大橋南橋下聚眾械鬥,合法合規拘捕,報到省廳他們也沒理,慌什麼?”
“啊?我沒慌,可我沒詞應對了。當初用密謀劫獄暫緩放人,穆連城那不是認罪伏法了嘛,這幾個人都沒跟穆連城打過交道,人家,人家說……”
“說什麼了?”
萬善放下噴壺,晃了晃暖瓶,打開門,“董建暉,開水。”
董建暉騰一下站起來,拎著暖瓶過來,“早打好了,等著您來開門呢,還有今天的報紙。”
換下空暖瓶,“頭兒,我再去打一壺。”多一眼都沒給鮑春樹。
萬善覺得董建暉似乎開竅了,要是能一直保持這樣,當個左膀右臂還挺好。
“他們說,您在打擊報複,他們是無辜的,被王春雷帶溝裡了。”
“他們說什麼重要嗎?江南分局扣押,乾我保衛局什麼事兒?雖然咱們是廳局級,也不能跨線指導人家工作,犯了職場大忌。”
衝了一缸綠茶,點上煙不緊不慢說道:“小樹,無規矩不成方圓,有敬畏才知行止。沒進保衛局之前,我是江北萬老大,但我不偷不搶,也不欺行霸市,專打那些欺壓良善的壞人。”
“所以上級才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入職流程也沒難為我,我本心是符合國家大方向的,促進社會穩定發展。”
“進了保衛局,一刀一槍拿命拚出的前程,熱血鑄就金色盾牌,誰敢說我萬善不紅?我就是保衛局的護旗手,之所以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一個核心:規矩。”
“規矩,頭兒,你的意思是符合上級要求。”
“格局小了,是符合時代主流方向,國家發展目標,社會長治久安,人民安居樂業。”
鮑春樹眼眶一圈圈的蕩悠,“頭兒,這些都是?”
“緊跟黨和國家的政策,遵守黨紀國法,無往而不勝。我問你,我抓特務是不是應該的?”
“是。”
“我該不該抓囂張的賊王和胡子王。”
“應該。”
“我抓住一場三十年後的違法複仇,有錯嗎?”
“沒錯。”
“我有線報,鬆江大橋下這些人密謀強闖執法機關,我調查一下再放人,有什麼問題呢?”
“沒問……頭兒,您把我繞進去了,現在我該怎麼辦啊?”
萬善輕輕搖頭吹熱茶,“既然覺得自己無辜,那還怕什麼?江南分局又不會搞刑訊逼供那一套。按流程關押,他們覺得沒問題就放了唄,等以後出了問題,我派你去抓人。”
“您同意了?”
“我同意什麼了?江南分局的警務工作,我有什麼資格置喙,他們覺得沒問題就放唄。”
鮑春樹陷入糾結,萬頭兒沒放話,江南分局把人放了,事後萬頭兒肯定要拿這個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