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長寧城內,趙嵩的府邸書房內燈火通明。趙嵩正坐在案幾旁,煩躁地擦拭著腰間的佩刀,那是一把西域彎刀,刀刃鋒利,卻沾過不少百姓的鮮血。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緊繃的臉,方才鎮壓百姓時,私兵回報說,有不少人在暗處罵他“為虎作倀”“不得好死”,這讓他心裡窩了一團火,連酒都喝不下去。就在這時,一名家丁匆匆走進來,躬身說道:“主公,安夷的柳淵首領來了,帶著數百親信,說是有緊急事商議,此刻就在府外等候。”
趙嵩聞言,心中一動,連忙說道:“快請他進來!”他知道,柳淵此時深夜來訪,定是為了布告與百姓動亂之事,正好也能跟柳淵吐吐苦水,商議對策。不多時,柳淵便走進書房。他身著黑色錦袍,領口處繡著金線花紋,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身後跟著兩名親信,親信手中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趙嵩連忙起身,示意家丁退下,將柳淵迎到案幾旁坐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烈酒:“柳兄,深夜來訪,可是為了西都送來的布告之事?對了,那陳宇,是不是也給你送手書了?”
柳淵接過酒杯,卻沒有喝,而是重重放在案幾上,酒液濺出了幾滴,灑在他的錦袍上,他也毫不在意。語氣帶著幾分焦慮又夾雜著不屑:“可不是嘛!那陳宇不知天高地厚,竟真敢寫手書來,讓咱們歸順他!還威脅說要兵臨城下,定斬不饒!趙兄,你肯定也收到了吧?”
趙嵩聽到“陳宇”二字,嗤笑一聲,放下手中的佩刀,語氣滿是輕蔑:“收到了!不過那破紙我瞥了一眼就揉碎丟進炭盆裡了!什麼‘朝廷冊封的郡守’,在我眼裡,跟路邊的乞丐沒兩樣!他陳宇來西平郡半年多,以為把西都整治得像模像樣,就能號令咱們了?真是可笑!”
他頓了頓,手指敲了敲案幾,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幾分狂妄:“他以為西平郡是他的囊中之物?卻不知咱們在安夷、長寧經營了多少年!良田是咱們的,市集是咱們的,私兵也是咱們的!他想讓咱們交出去,還想讓咱們給他繳稅?他算個什麼東西!馬騰、董卓那樣手握重兵的人物,都不敢對咱們指手畫腳,他陳宇一個毛頭小子,也配?”
柳淵聞言,臉上的焦慮散去不少,跟著附和道:“趙兄說得太對了!我收到手書時,差點沒笑出聲!他以為靠著幾個羌胡部落,就能跟咱們抗衡?簡直是異想天開!咱們背後有武威郡的顏俊大人,還有敦煌郡的張氏、索氏世家扶持,顏俊大人手握上萬兵馬,占據武威郡大片土地;張氏、索氏更是富可敵國,家裡的糧倉堆得比城牆還高!他們隨便給咱們撥點糧草兵器,就能讓陳宇吃不了兜著走!”
趙嵩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得意與底氣,他抬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讓他心裡的焦躁消散不少。“柳兄說得沒錯!咱們有顏俊大人和張氏、索氏撐腰,還怕他陳宇不成?”他放下酒杯,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語氣中滿是狂妄,“不過話說回來,那陳宇的布告確實有點麻煩,今日長寧城內的百姓鬨得厲害,我殺了三個帶頭鬨事的,才勉強把場麵壓下去。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百姓心裡有了盼頭,再這麼下去,怕是會生亂。”
柳淵聞言,臉上露出早有預料的神色,他示意身後的親信將包裹放在案幾上,打開後,裡麵是幾封空白的書信與一錠錠墨塊。“我正是為這事來的!”柳淵伸手拿起一張信紙,語氣堅定,“我打算連夜寫書信,派人送往武威郡與敦煌郡。給顏俊大人的信,就說陳宇勾結羌胡,野心勃勃,不僅想吞並安夷、長寧,還意圖染指武威、敦煌,請求他儘快派兵支援;給張氏、索氏的信,就說咱們願以三倍的價錢,向他們購置糧草與兵器,承諾事後再送上安夷城三成的商稅作為答謝。隻要他們肯出手,陳宇那點兵馬,根本不足為懼!”
趙嵩聽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猛地一拍桌案,興奮地說道:“好!就這麼辦!我早就想給顏俊大人送信了,隻是還在猶豫怎麼說才能讓他儘快出兵。柳兄這話說得好,陳宇‘意圖染指武威、敦煌’,顏俊大人最看重地盤,聽到這話,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他說著,也伸手拿起一張信紙,就要動筆,卻被柳淵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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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兄彆急,”柳淵按住他的手,眼神中帶著幾分謹慎,“這信不能寫得太急,得把陳宇的威脅誇大幾分,讓顏俊大人和張氏、索氏覺得,陳宇不僅是咱們的威脅,也是他們的威脅。”
趙嵩恍然大悟,連忙點頭:“柳兄考慮周全!”
兩人不再耽擱,各自拿起筆,蘸滿墨汁,快速書寫求援書信。柳淵在給顏俊的信中,將陳宇描述成“殘暴嗜殺、勾結羌胡的亂臣”,說他“已吞並煌中、臨羌,下一步便是安夷、長寧,若不及時阻止,武威郡危在旦夕”;趙嵩則在給張氏、索氏的信中,承諾“隻要送來五千石糧草、千把兵器,待擊退陳宇後,願以十倍的糧食償還,還可讓張氏、索氏壟斷安夷、長寧的皮毛貿易”。
書房內的燭火跳動,映照著兩人貪婪而急切的臉龐。他們時而低聲商議如何修改措辭,時而得意地暢想援軍到來後的場景。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安夷城外的官道上便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柳忠身著一身普通的布衣,將用油布包裹好的求援書信藏在貼身衣袋的夾層裡,他翻身跳上馬背,對著前來送行的柳淵躬身行禮:“老爺放心,小人定不辱使命,把信親手交給顏俊大人和張氏、索氏的家主!”
柳淵點了點頭,語氣凝重:“路上小心,務必儘快送達!”
“小人明白!”柳忠應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馬匹發出一聲嘶鳴,朝著武威郡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晨光中漸漸散開,卻不知,在官道旁的樹林裡,幾道黑色的身影正緊緊盯著他的去向,默默的隨行而上。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疾馳,柳忠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粗布衣衫緊緊貼在身上,連胯下的戰馬都微微喘著粗氣,蹄子踏在官道上的節奏也慢了幾分。他終於衝到了西平郡與武威郡的交界處,這段官道格外偏僻,兩側的楊樹林長得茂密參天,枝葉交錯著遮天蔽日,連陽光都隻能透過縫隙灑下零星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葉味,靜得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柳忠勒住韁繩,讓戰馬停下歇息,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汗珠順著指縫滴落,砸在乾燥的官道上,瞬間沒了痕跡。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日頭已漸漸升高,暖融融的光線卻穿不透濃密的楊林,反倒讓這交界處多了幾分陰冷。“再往前騎一個時辰,應該就能到武威郡地界了。”他喃喃自語,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隻要進了武威郡,就算離顏俊的地盤近了,也就安心了。他正想重新夾緊馬腹趕路,忽然聽見兩側楊林裡傳來細微的“簌簌”聲,像是有東西在枝葉間快速移動。柳忠心裡猛地一緊,剛要抬手去摸腰間的短刀,數道犀利的箭矢已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激射而出!箭頭劃破空氣的銳響近在耳邊,他甚至來不及做出躲閃的動作,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三支箭矢精準地射中了他的心臟位置,箭羽還在微微顫動。
胯下的戰馬受了驚,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前蹄猛地揚起,將毫無力氣的柳忠從馬背上甩了出去。柳忠重重摔在官道上,胸口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粗布衣衫,他睜大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明明已經快到武威郡,怎麼會在這裡遇襲?是誰要殺他?無數疑問湧上來,可他連張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意識漸漸模糊,最後徹底失去了動靜。
官道恢複了短暫的寂靜,隻有受驚的戰馬還在原地焦躁地刨著蹄子。過了好幾分鐘,幾道黑色身影才從楊林裡緩緩走出,腳步輕盈得像貓,落地幾乎沒有聲響。為首的黑衣人戴著麵罩,隻露出一雙冷冽的眼睛,他快步走到柳忠身邊,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試探性地摸了摸柳忠的鼻息,指尖隻觸到一片冰涼,連半點氣息都沒有。
確定柳忠已死,為首的黑衣人朝身後揮了揮手,一名手下立刻上前,在柳忠身上仔細摸索起來。他的動作迅速而精準,先是摸了摸柳忠的腰間,又翻了翻衣襟,很快從柳忠貼身的衣袋裡摸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物件,正是那封寫給顏俊的求援信。手下將油布包遞給為首之人,為首者打開看了一眼,確認是目標信件後,又示意手下再搜一遍。
手下再次仔細摸索柳忠的全身,從他的靴底到發髻,連隨身攜帶的錢袋都翻了個遍,確認除了幾枚碎銀和一封家書,再無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才起身對著為首者搖了搖頭。
“處理乾淨。”為首的黑衣人低聲下令,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砂石。
兩名黑衣人立刻上前,一人架著柳忠的肩膀,一人托著他的雙腿,動作利落地將屍體抬起來,快步走入楊樹林深處,很快便沒了蹤影。另外兩名黑衣人則留在原地,一人牽著受驚的戰馬,將它引向樹林;另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小鏟子,快速將官道上的血跡掩蓋,又撿起掉落的箭羽,連柳忠摔落時蹭出的泥土痕跡都仔細撫平。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這段官道便恢複了原樣,沒有血跡,沒有屍體,沒有戰馬的蹤跡,仿佛剛才那場突襲從未發生過。最後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不再停留,轉身奔入樹林,黑色的身影在枝葉間一閃,便徹底消失在茂密的楊林裡,隻留下空蕩蕩的官道,在寂靜中等待著下一個經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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