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東方天際才泛起一抹魚肚白,陳宇便率領先鋒部隊整裝出發,繼續朝著下一個城池——陳倉進發。晨霧籠罩著大地,將鐵騎的身影拉得模糊,馬蹄踏在濕潤的官道上,發出沉悶的“嗒嗒”聲,濺起細小的泥點。陳倉是長安西側的另一重要據點,城牆由青石砌成,高達三丈,牆體堅固異常,城頭上隱約可見守軍來回巡邏的身影;城外挖有兩丈寬的護城河,河水渾濁,透著幾分威懾力。守城將領是李蒙,此人是李傕的親信,早已收到李傕“象征性抵抗”的密令,麾下八千守軍雖裝備精良,卻無死戰之心。
先鋒鐵騎抵達陳倉城下時,李蒙按計劃登上城頭,大手一揮,城牆上頓時響起“嘎吱嘎吱”的絞盤聲,數十架弩機與上百張弓箭同時架設起來,箭尖在晨光下泛著冷光。“陳宇小兒!竟敢率軍來犯,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本將箭下無情!”李蒙故意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凶狠,卻難掩眼底的緊張。
這場“苦戰”持續了整整兩日。期間,陳宇故意讓士兵們“輪番攻城”,白天頂著“箭雨”衝鋒,晚上則“點燃火把”佯攻,營造出不拿下陳倉誓不罷休的架勢。李蒙也按計劃“堅守”,每日派人在城頭喊話,偶爾還“斬殺”幾名“俘虜”實則是提前安排好的死囚),裝作頑強抵抗的模樣。
第三日清晨,李蒙見時機成熟,故意在城頭豎起“降旗”,隨後帶著守軍從城門後撤出,臨走前還留下了數百柄兵器、幾十車糧草,裝作“倉皇逃竄”的模樣,朝著長平觀方向撤退。陳宇並未下令追擊,隻是讓士兵們“歡呼著”進入城池,開始清點“戰果”。
部隊進城休整時,霍去病率領著兩萬西平郡精銳鐵騎也趕到了。這支鐵騎個個身著玄甲,腰挎彎刀,戰馬奔騰間透著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勢,與陳宇麾下的“殘兵”形成鮮明對比。霍去病與陳宇在城樓上簡單商議後,便趁著“戰亂”的混亂,在深夜率領兩萬鐵騎悄悄離開陳倉,朝著城西的山嶺蟄伏而去——那裡林木茂密,易守難攻,既能隱蔽行蹤,又能隨時響應陳宇的命令。
陳宇則在李蒙撤出陳倉後,立刻著手編寫戰報。他坐在案前,刻意將字跡寫得潦草,還在紙上滴了幾滴“血跡”,戰報內容更是精心構寫:“陳倉守軍八千,依托堅固城牆頑強抵抗,我軍將士奮勇攻城,激戰兩日,終破城池。此戰我軍損失八千兵馬,項羽將軍左臂受創,花木蘭將軍輕傷,幸得將士用命,才繳獲糧草數十車、兵器數百柄,暫緩糧草之急。”
隔天,這封戰報便分彆送到了馬騰、韓遂手中。馬騰看著戰報上“損失八千”的字樣,忍不住拍案大笑:“好!好一個陳宇!真是不自量力,攻個陳倉就損失八千,再這麼打下去,他的西平軍早晚全軍覆沒!”他身旁的龐德也笑著附和:“將軍英明,待陳宇兵力耗儘,咱們便可輕鬆接管他的地盤,整個涼州便儘歸將軍所有!”
韓遂收到戰報時,正在與心腹梁興、楊秋品茶。他看完戰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陳宇這小子,倒是會硬撐。損失八千還敢繼續東進,怕是想借著‘東征’的名義,最後搏一把。不過也好,讓他跟馬騰繼續消耗,咱們坐收漁利。”說罷,他便下令糧隊繼續放慢速度,借口“羌胡襲擾糧道”,又耽誤了三日行程。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陳宇率領先鋒鐵騎一路向東平推,先後攻克了郿縣、武功等城池。每一座城池的戰鬥,都是提前與守軍約定好的假仗:郿縣守軍“頑強抵抗半日”後棄城;武功守軍“堅守一日”後撤退,連“損失”人數都按陳宇的要求報給馬騰、韓遂。而陳宇的捷報,也從未間斷,每次都刻意誇大損失,從最初的“損失五千”“損失六千”,到後來的“損失一萬”,戰報上的“傷亡數字”越來越大,仿佛先鋒部隊早已疲憊不堪,卻仍在硬撐。
馬騰的反應,完全在陳宇的預料之中。他一邊怒罵西涼軍“不堪一擊”,一邊不斷派兵馬支援陳宇,起初派來兩萬隴西軍,後來見陳宇“損失慘重”,又增兵兩萬,短短半個月,不僅將原本歸屬西平郡、暫存中軍的兩萬鐵騎全部派來,還把涼州各郡豪強派來的兩萬私兵也悉數交給陳宇指揮,美其名曰“加強先鋒戰力,早日攻克長平觀”,實則是想讓陳宇用這些兵馬繼續消耗,直至徹底失去戰力。
韓遂則始終按兵不動,糧隊行進速度慢得驚人,偶爾還會“因羌胡襲擾”耽誤幾日。嶽飛多次派人“催促”,甚至以“先鋒軍糧草告急”為由施壓,韓遂都以“糧道不安全”“需加固防禦”為由推脫,氣得馬騰多次派人去指責,卻也無濟於事,韓遂手握糧草,馬騰雖怒,卻也不敢真的與他翻臉,隻能眼睜睜看著糧隊慢悠悠地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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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到了十二月中旬,陳宇的先鋒軍終於抵達了長平觀十裡外的平原。長平觀是長安西側的最後一道屏障,坐落在兩山之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張濟、樊稠率領五萬西涼軍駐守在此,早已加固了防禦工事,城牆上布滿了弓箭、弩機與滾石,城牆下挖有陷阱,甚至還在護城河上架設了火油桶,看起來戒備森嚴,如同一頭猛虎,虎視眈眈地盯著來犯之敵。
此時的陳宇,早已暗中將四萬嫡係西平軍霍去病的兩萬鐵騎,加上自己一開始帶領的兩萬先鋒軍)暗中蟄伏起來,隻待陳宇的命令;而他現在率領的,是馬騰派來的兩萬豪強私兵,加上幾百名親衛,這些私兵裝備雜亂,戰力低下,大多是各郡豪強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
陳宇下令全軍安營紮寨,士兵們忙碌起來,帳篷一座接一座搭建起來,從遠處看,營寨連綿數裡,聲勢浩大,可走近便能發現,帳篷大多是破舊的,營內的士兵也個個麵帶倦色,毫無士氣。
“主公,這些豪強私兵紀律鬆散,戰力低下,怕是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演戲了。”花木蘭走到陳宇身旁,小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之前的假戰,用的都是西平嫡係,能精準把控“損失”與“戰況”,可這些私兵根本不聽指揮,稍有不慎便可能露餡。
陳宇卻擺了擺手,語氣篤定:“無妨。咱們的嫡係兵馬已經全部秘密蟄伏,這些私兵就算真打,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正好,用他們來演‘殘軍’,反而更真實,他們本就沒什麼戰鬥力,打幾場敗仗,損失大一些,馬騰、韓遂才會徹底放下戒心。”
當晚,陳宇召集項羽、花木蘭在中軍大帳商議。他指著輿圖上的長平觀,語氣低沉:“時機差不多了。明天一早,項羽你率領一萬私兵對長平觀發起進攻,不用真的攻城,隻需在城下與守軍交手即可,記住,主要保證自己和兄弟們的安全,這些私兵損失多少都無所謂,甚至可以讓他們輸得難看些,比如‘陣型大亂’‘潰不成軍’。”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張濟、樊稠那邊,我已經通過李儒的暗線打過招呼,讓他們也‘損失’一些兵馬,比如假裝‘城頭失火’‘副將陣亡’,營造出‘激戰’的假象。另外,咱們都要假裝受傷,我手臂‘中箭’,木蘭你‘腿傷未愈’,親兵們也都要精心包裹一下,纏上帶‘血’的繃帶,讓馬騰、韓遂看到咱們這副‘慘狀’,徹底相信咱們已經無力再戰。”
“主公英明!”項羽、花木蘭齊聲應道,眼中滿是敬佩——陳宇的計劃環環相扣,連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麵麵俱到,仿佛早已將馬騰、韓遂的反應摸得透透的。
隨後,營寨內便忙碌起來。親兵們紛紛找來白色布條,有的纏在手臂上,有的纏在腿上,甚至有人故意在臉上抹上灰塵與“血跡”用赭石顏料與清水調製而成),假裝傷勢嚴重;原本明亮的營寨,隻留下十幾堆微弱的篝火,且都用濕柴壓著,冒出的濃煙比火焰還多,在夜色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連火光都顯得昏暗無力;帳篷內偶爾傳來“傷員”的“呻吟聲”,有的是親兵故意裝的,有的則是真的在白天的訓練中受了傷,真假交織,更顯真實。
陳宇站在營寨門口,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戰甲,故意將左袖扯破,露出裡麵纏著的“血繃帶”,又在臉上抹了些灰塵,讓原本英挺的麵容顯得憔悴不堪,看起來確實像剛經曆過一場惡戰、心力交瘁的將領。
“馬騰,韓遂,郭汜,李傕……”陳宇在心中默念著這幾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慢慢享受接下來的‘遊戲’吧,這盤棋的最終贏家,隻會是我。”三天後的夜晚,天幕如墨,唯有幾顆疏星點綴其間,寒風卷著枯草,在營寨外呼嘯而過,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從最初模糊的“嗒嗒”聲,逐漸變得清晰而密集,像是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雨,伴隨著士兵們壓抑的吆喝聲、鎧甲碰撞的“嘩啦”聲,還有糧草車軲轆碾壓路麵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陳宇站在營寨門口的高台上,耳尖微動,心中了然:馬騰的六萬中軍,終於抵達了。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中灌滿了寒涼的夜風,抬手揉了揉臉頰,刻意將眼中的銳利與算計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淡與疲憊,連眼底都似蒙了一層灰霧;原本挺直如鬆的脊背,也微微彎曲,像是被連日的戰事壓垮,連呼吸都刻意放緩,帶著幾分沉重的喘息,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股久戰沙場、心力交瘁的頹敗氣息,與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西平郡守判若兩人。
項羽與花木蘭早已在他身側站定,同樣做好了天衣無縫的偽裝。項羽將霸王槍的槍尖朝下,斜斜靠在肩頭,槍杆上還刻意纏了幾道破舊的布條,像是經曆過無數次廝殺;他一隻手隨意搭在槍杆上,指節粗大,另一隻手則緊緊按在腰間,那裡用赭石顏料畫出一道猙獰的“傷口”,外層纏著滲出血跡的粗布繃帶,血色順著繃帶邊緣微微暈開,看起來觸目驚心;原本炯炯有神、帶著霸王氣勢的目光,此刻變得渾濁而黯淡,連站姿都少了幾分往日的挺拔霸氣,多了幾分沉重的疲憊,仿佛連握槍的力氣都快被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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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則褪去了平日裡的銀甲,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淺色內襯,領口處故意撕開一道不規則的口子,露出裡麵用紅布與赭石顏料偽造的“傷口”,紅布模擬的血肉與蒼白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觸目驚心;她用草木灰將臉色塗得蠟黃,還特意在眼下抹了兩道深色,顯得眼下烏青,像是多日未曾合眼;嘴角沾著一點暗紅色的顏料,像是剛咳出的血沫,她微微垂著頭,長發鬆散地垂在肩頭,連說話的力氣都似被抽乾,隻能用眼神輕輕回應陳宇的示意,一舉一動都透著“重傷未愈”的虛弱。
營寨內的豪強士兵們,在這兩天項羽率領攻打長平觀的幾次“戰鬥”中,早已被打得沒了脾氣——他們本就不善戰,麵對張濟、樊稠的“頑強抵抗”,很快便潰不成軍,不少人都受了傷,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演,便將陳宇要的“殘軍”假象演到了極致:原本整齊排列的帳篷,被拆得七零八落,隻留下不到一半的帳篷,還故意歪斜著搭建,有的帳篷頂甚至破了個大洞,露出裡麵枯黃的稻草,風一吹便簌簌掉落;穿著豪強私兵服飾的士兵們,三三兩兩地靠在帳篷邊,有的用木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挪動,有的纏著厚厚的繃帶,半靠在草堆上,時不時發出幾聲低低的呻吟,聲音微弱卻清晰,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透著絕望與痛苦;而陳宇的親衛,則早已換上普通士兵的粗布衣衫,混在人群中,眼神卻始終保持著警惕,暗中觀察著營寨外的動靜,手指按在腰間的長刀上,隨時準備執行下一步命令。
不多時,一支龐大的隊伍便出現在視野中,如一條黑色的巨龍,在夜色中緩緩蠕動。馬騰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河西良駒,馬鬃梳理得一絲不苟,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他身著鑲嵌著銀線的亮銀戰甲,肩甲上雕刻的奔馬圖案栩栩如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腰間係著一柄鑲嵌寶石的彎刀,刀鞘上的寶石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儘顯軍閥的奢華與傲慢。他在百名親兵的簇擁下走在最前方,手中握著馬鞭,時不時抬手催促身後的隊伍,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發出清脆的“啪”聲,帶著幾分不耐煩——他急於看到陳宇的“慘狀”,更急於拿下長平觀,搶占攻伐長安的首功。
他身後的六萬中軍,分為三列行進,雖氣勢浩蕩,卻難掩疲憊:前列是隴西鐵騎,士兵們騎著健壯的戰馬,手持長槍,槍尖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雖連日急行軍,卻仍勉強保持著基本的陣列,隻是士兵們的眼神中滿是倦意,握著韁繩的手也有些虛浮,連戰馬的呼吸都顯得沉重;中列是步兵,大多手持刀盾,甲胄上沾著厚厚的塵土,有的甲片甚至已經變形,臉上滿是風霜與疲憊,腳步沉重地踏在地麵上,像是每走一步都要用儘全身力氣,有的士兵甚至邊走邊打哈欠,顯然早已疲憊不堪;後列是糧草車與民夫,糧草車的軲轆在官道上留下深深的轍痕,有的車軸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仿佛隨時會斷裂;民夫們扛著沉重的糧草袋,衣衫破舊,臉上滿是汗水與塵土,腳步虛浮,時不時有人踉蹌著險些摔倒,全靠身旁的人攙扶才能繼續前行,顯然已快到體力極限。
“陳郡守!”馬騰遠遠便看到了站在營寨門口的陳宇,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立刻勒緊馬韁,讓身後的隊伍停下,揚起的塵土在月光下彌漫開來,如一層薄霧。他翻身下馬,快步向前,靴子踏在地麵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語氣中帶著幾分刻意的關切,目光卻像掃描儀般掃過陳宇的營寨——從歪斜的帳篷到“重傷”的士兵,再到微弱的篝火,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他要親自確認,陳宇的先鋒軍是否真的如捷報中所說,損失慘重,早已無力再戰。
陳宇與項羽、花木蘭連忙迎了上去。陳宇剛走兩步,腳下便故意一軟,身體踉蹌著向前撲去,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像是失去了平衡,他特意放緩了動作,確保花木蘭能及時扶住自己。花木蘭眼疾手快,連忙上前一步,伸手緊緊扶住他的胳膊,掌心能清晰感受到陳宇手臂刻意為之的“顫抖”,她焦急地喊道:“主公!您小心!快站穩!您的傷還沒好,不能這麼急著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