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八月初八,天剛蒙蒙亮,靖安侯府的朱漆大門外便掛起了彩綢,玄色與青色的錦緞交織著繞在門柱上,門楣處懸著一對大紅燈籠,燈籠上用金線繡著“囍”字,在晨風中輕輕晃動。府內的石板路上灑了一層新鮮的柏葉,兩側的廊柱下擺滿了涼州本地培育的秋菊,黃的、白的、紫的,開得熱烈,連空氣裡都混著花香與柏葉的清苦,透著幾分傳統禮儀的莊重。
這日是陳宇與花木蘭行納征禮的日子。雖不是大婚,卻也是三國禮製中“六禮”裡至關重要的一環,男方需向女方獻上玄纁束帛、儷皮等聘禮,正式定下婚約,告知親友與祖先,算是對外宣告“此女已許配我家”。
辰時剛過,府內的文臣武將便已陸續到場。嶽飛穿著一身新漿洗的青色常服,手裡還提著一個木盒,裡麵裝著他特意從金城帶來的上好墨錠,說是要送給陳宇“日後與夫人寫字助興”;楊再興則站在廊下,幫著仆從整理掛歪的彩綢,時不時探頭往府門方向望,盼著“木蘭將軍的儀仗快點到”;於謙、劉伯溫、管仲三位老臣則坐在正廳的八仙桌旁,手裡捧著茶盞,低聲商議著納征禮的流程,生怕漏了哪個環節,失了禮製。
不多時,府外傳來一陣輕快的馬蹄聲,花木蘭到了。她沒有坐馬車,而是騎著那匹陪她征戰多年的白馬,身上穿著一身淡紫色的曲裾深衣,領口與袖口繡著暗紋的雲紋,頭發用一支素銀簪綰起,褪去了往日勁裝的英氣,多了幾分女子的溫婉。身後跟著的親兵,手裡捧著兩個紅漆木盤,裡麵分彆放著花木蘭為陳宇準備的“答禮”——一把她親手打磨的匕首,鞘上刻著“並肩”二字,還有一匹她織了半個月的青色絹布,說是“日後可做件外衫”。
花木蘭剛下馬,早等在府門的霍去病便湊了上去,笑著拱手:“木蘭將軍今日可真好看!比戰場上的模樣溫柔多了!”花木蘭臉頰一紅,剛要開口,項羽便拍了拍霍去病的後腦勺:“休得胡言!納征禮莊重,彆嚇著木蘭將軍!”說著,他又轉向花木蘭,難得收起了往日的霸氣,語氣誠懇:“將軍放心,今日的禮,咱們都按老規矩辦,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花木蘭輕輕點頭,跟著仆從往正廳走去。剛進正廳,便見陳宇穿著一身玄色深衣,站在廳中央,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裡麵裝的正是此次納征禮的核心,玄纁束帛與儷皮。玄是黑色,纁是淺紅,按三國禮製,需用五匹黑色帛、兩匹淺紅帛捆成一束,象征“天地陰陽相合”;儷皮則是兩張上好的鹿皮,取“儷”字“成對”之意,寓意“夫妻成雙,白頭偕老”。
見花木蘭進來,陳宇快步上前,雙手將錦盒遞到她麵前,聲音帶著幾分鄭重:“木蘭,按禮製,今日我以玄纁束帛、儷皮為聘,願與你定下婚約,日後共守涼州,共赴餘生。”花木蘭雙手接過錦盒,指尖觸到錦盒的溫熱,又看了看陳宇眼中的真誠,眼眶微微發熱,輕聲回道:“陳宇,我願以匕首、絹布為答,願與你並肩,此生不渝。”
兩人交換信物的瞬間,廳外突然響起一陣歡快的鼓樂聲,是仆從們按於謙的吩咐,請來的涼州本地樂師,吹著笛、敲著鼓,奏起了《詩經》裡的《桃夭》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的旋律,在廳內久久回蕩。
接下來便是“告廟”環節。陳宇與花木蘭並肩走到府內的祖祠前,祖祠裡供奉著陳宇穿越後為自己虛擬的“陳氏先祖”牌位按三國習俗,需告知祖先家族添丁或定親之事)。於謙作為“主禮人”,手持香燭,高聲念誦祭文:“維建安元年八月初二,靖安侯陳宇,謹以玄纁束帛、儷皮為聘,聘花木蘭為妻。今告於先祖之前,願先祖庇佑,二人婚後同心,共守疆土,安百姓,興涼州……”陳宇與花木蘭各持三炷香,對著牌位躬身行禮,將香插入香爐。青煙嫋嫋升起,映著兩人並肩的身影,倒像是祖先也在默默見證這份亂世中的婚約。
告廟結束後,便是親友歡聚的環節。正廳外的院子裡早已擺好了宴席,十幾張桌子拚在一起,上麵擺滿了涼州的特色菜肴——烤羊肉、燉牛肉、涼拌苜蓿、還有剛蒸好的麥餅,酒壺裡倒的是陳宇讓人特意釀的低度米酒,適合男女老少飲用。項羽端著酒碗,率先走到陳宇和花木蘭麵前,高聲道:“主公,木蘭將軍,我敬你們一碗!願你們日後既能並肩殺賊,也能好好過日子,早生貴子,為咱們涼州添丁添喜!”說罷,他仰頭將酒一飲而儘,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嶽飛也端著酒碗上前,語氣溫和:“主公,木蘭將軍,我沒什麼貴重禮物,這把墨錠送給你們,願你們日後閒暇時,能一起寫字、論兵,也算一樁美事。”陳宇接過墨錠,笑著點頭:“多謝鵬舉,這份心意,我收下了。”
劉伯溫則走到花木蘭身邊,指著她手中的錦盒,笑著說:“木蘭將軍,這玄纁束帛可是上等的料子,日後可做件曲裾,春天穿正合適。”花木蘭連忙道謝,眼中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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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間,霍去病還拉著楊再興,非要給兩人表演“劍舞”助興。兩人拔劍起舞,劍光交錯,卻刻意放慢了動作,少了幾分殺伐之氣,多了幾分喜慶之意,引得眾人陣陣喝彩。花木蘭看著舞劍的兩人,又看了看身邊正為她夾菜的陳宇,突然覺得,這亂世中的納征禮,雖沒有皇室婚禮的奢華,卻有著最真摯的情誼,比任何貴重的聘禮都更讓人心安。
夕陽西下時,宴席才漸漸散去。陳宇送花木蘭到府門,看著她翻身上馬,輕聲道:“三日後我便派人去你營中送‘請期’禮,咱們商量個大婚的日子,開春如何?”花木蘭點了點頭,臉頰微紅:“都聽你的。”說罷,她策馬轉身,卻在離開前回頭望了陳宇一眼,眼中滿是笑意,像夕陽下最亮的光。
夕陽西下時,宴席才漸漸散去。陳宇送花木蘭到府門,看著她翻身上馬,指尖還殘留著她方才遞匕首時的微涼觸感,輕聲道:“三日後我便派人去你營中送‘請期’禮,咱們商量個大婚的日子,開春如何?那時涼州的桃花該開了,辦婚事也熱鬨。”花木蘭垂眸點頭,臉頰被夕陽染得更紅,聲音輕得像晚風:“都聽你的。”說罷,她雙腿輕輕一夾馬腹,白馬踏著輕快的步子轉身,卻在巷口處又回頭望了陳宇一眼——眼中滿是笑意,像夕陽下最亮的光,映得陳宇心頭也暖烘烘的。
陳宇站在府門,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才轉身回到靖安侯府內。剛進院子,便被滿院的酒氣與喧鬨聲裹住——哪還有半分宴席散去的樣子,分明是喝到了興頭上。他詢問之下才得知,項羽覺得如此大喜日子光喝這低度米酒甚是無趣,就把陳宇釀的高度烈酒搬了出來,僅是一個小時不到,院子裡的景象堪稱“狼藉”:原本整齊擺放的桌椅被挪得東倒西歪,有的桌子上還剩著半盤烤羊肉,有的酒壺倒在桌上,酒液順著桌沿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暈開深色的痕跡。文臣武將們早已沒了平日裡的端莊與肅殺,個個帶著幾分醉態,卻透著難得的鮮活。
陳宇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桌下的於謙——這位素來嚴謹的先生,此刻正抱著一個空酒壇,腦袋歪在壇身上,頭發沾著幾根菜葉,嘴裡還含糊地念著:“好酒……這烈酒夠勁……再給老夫滿上……”旁邊的親兵想扶他起來,他還揮著手嘟囔“彆攔著……我還能喝……”,惹得周圍幾個沒醉透的武將哈哈大笑。另一邊,紀曉嵐正抱著宋慈的胳膊,非要拉著他吟詩作對。他頭發散亂,衣襟敞開,手裡還攥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大概是即興寫的賀詩,卻因為醉得厲害,念得顛三倒四:“宋兄……你看這詩……‘涼州有佳人,將軍世無雙’……好不好?再陪我喝一碗……我再寫一首……”宋慈素來沉穩,此刻卻被他纏得沒辦法,隻能無奈地端著碗,勸道:“紀大人,酒喝多了傷胃,咱們先歇會兒……”可紀曉嵐哪裡肯聽,依舊拉著他不放,聲音越喊越大。
高士廉和包拯則坐在另一張桌子旁,爭論得麵紅耳赤。包拯手裡握著個酒碗,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聲音洪亮:“高大人!如今涼州需廣納人才,科舉取士才是正途!怎能隻靠舉薦?”高士廉也不服氣,端著酒壺晃了晃,反駁道:“包大人此言差矣!涼州初定,識字之人本就少,科舉哪能立刻見效?先靠舉薦選拔忠勇之士,再慢慢推廣科舉,才是穩妥之法!”兩人爭得熱鬨,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桌上的菜盤裡,卻沒半分怒意,反倒像是借著酒勁把平日沒說透的話都倒了出來。
沈括則纏上了許文,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舉著個空酒杯,眼神迷離:“許兄……再來一杯……就一杯……這酒比我釀的果酒烈多了……夠味……”許文無奈地搖頭,手裡還拿著本賬本,大概是之前在核算宴席的開銷,此刻卻被沈括纏得沒辦法,隻能苦笑著說:“沈大人,我還要對賬……你先讓我把賬算完……”武將那邊更是豪放。袁崇煥、王玄策、劉牢之、郭侃四人直接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臂彎裡,睡得正香,嘴角還掛著酒漬,偶爾還嘟囔一句“再殺……殺一陣……”,大概是醉夢中還在想著戰場;項羽則斜靠在柱子上,懷裡抱著個酒壇,已經沒了動靜,臉色通紅,呼吸沉重,想來是連喝五六碗烈酒後撐不住了,連平日裡最寶貝的盔甲都歪在一旁,甲片散落了一地。
全場唯一沒喝酒的,怕是隻有劉伯溫和管仲兩人。管仲正扶著醉得站不穩的紀曉嵐,試圖把他往廂房裡送,嘴裡還輕聲勸著:“紀大人,慢點走,彆摔著……明日再吟詩作對也不遲……”劉伯溫則蹲在項羽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確認無礙後,又讓親兵拿來毯子,蓋在項羽身上,免得他著涼。見陳宇進來,兩人連忙拱手行禮,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主公,讓您見笑了,今日大家高興,喝得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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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看著眼前這亂糟糟卻充滿煙火氣的場景,忍不住笑了笑,擺了擺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高興,多喝點酒沒什麼。”他轉頭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你去趟李迅先生的醫館,讓他和華神醫一起熬些醒酒湯來,多熬幾鍋,給各位大人都送一碗。再讓廚房煮些小米粥,醒酒後喝著養胃。”
“遵令!”親兵連忙應下,轉身快步離去。
陳宇走到於謙身邊,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於先生,醒醒,回房睡去,地上涼。”於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是陳宇,含糊地說:“主公……你來了……這酒……真好喝……下次……下次再喝……”陳宇無奈地笑了笑,讓兩個親兵過來,小心地將於謙扶起來,往廂房走去。
路過包拯和高士廉身邊時,兩人還在爭論。陳宇笑著插了句嘴:“兩位大人,科舉與舉薦之事,明日咱們在大殿上好好議,今日先喝碗醒酒湯,歇一歇如何?”包拯和高士廉這才注意到陳宇,連忙拱手,雖還帶著醉意,卻多了幾分收斂:“主公說的是……明日再議……明日再議……”
劉伯溫走到陳宇身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欣慰:“主公能如此體恤下屬,是涼州之福。”陳宇望著遠處親兵端來的醒酒湯,熱氣嫋嫋升起,混著酒氣,竟格外暖心。他輕聲道:“他們不僅是下屬,更是並肩作戰的兄弟,是家人。能看著大家這樣高興,比什麼都好。”
夜色漸漸深了,醒酒湯的香氣彌漫在院子裡。親兵們扶著醉酒的文臣武將,一一送回廂房;劉伯溫和管仲則在一旁幫忙,時不時叮囑幾句。月光灑在院子裡,酒氣漸漸散去,隻剩下醒酒湯的清香與偶爾傳來的鼾聲,靖安侯府沉浸在難得的寧靜與溫暖中。
月光灑在院子裡,酒氣漸漸散去,隻剩下醒酒湯的清香與偶爾傳來的鼾聲,靖安侯府沉浸在難得的寧靜與溫暖中。親兵們收拾完院子裡的狼藉時,天已蒙蒙亮,東方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將廊柱上的彩綢染成了淺金色。
第二天巳時時分,太陽已升得老高,靖安侯府的廂房裡才陸續傳來動靜——昨天喝醉酒的文臣武將們,終於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於謙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一睜眼便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還帶著淡淡的酒氣。他撐起身子,看著陌生的廂房陳設,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的事,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生怕還沾著菜葉,嘴裡嘟囔著:“糟了糟了,昨天喝多了失儀,主公怕是要怪罪……”剛穿好衣服,便見親兵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笑著說:“於大人,主公特意讓廚房給您熬的小米粥,說醒酒後喝著養胃。”於謙接過粥碗,心裡的忐忑才稍稍放下,暗歎“主公果然體恤”。
另一邊,項羽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廂房的床上,懷裡還抱著個空酒壇。他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回想起昨晚連喝五六碗烈酒的壯舉,忍不住哈哈大笑,可笑著笑著又想起“喝多了誤事”,連忙翻身下床,連盔甲都沒顧上整理,就往陳宇的書房跑,想先認錯。剛到院子裡,便看到袁崇煥、王玄策幾人也低著頭往書房走,顯然是和他一樣,怕陳宇怪罪。
沒成想,陳宇壓根沒有要怪罪他們的意思,甚至根本都沒有見他們,隻是讓他們各自去李旭那瞧瞧,而陳宇正坐在書房裡,與紀綱低聲商量著事情,桌上還放著一張涼州地圖,上麵用墨筆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點。
“主公,目前鎮撫司的情報網絡已覆蓋整個涼州,從隴西到金城,從張掖到酒泉,每個郡縣都有咱們的探子駐守。”紀綱站在書桌前,身姿挺拔如鬆,聲音低沉而清晰,“接下來我們會慢慢往周邊區域輻射,先滲透到關中、漢中一帶,預計三年內,能讓整個西邊和中原偏西的地域,都建立起咱們的情報點,到時候不管是諸侯動向,還是民生變故,咱們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陳宇點了點頭,指尖輕輕劃過地圖上的涼州區域,想起上次去鎮撫司時的場景,嘴角微微上揚:“嗯,很好。我上次去鎮撫司,看到你那一後院的信鴿和信鷹,就知道你早有準備。”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光有情報網絡還不夠,你幫我密切關注幾個人——冀州的袁紹;幽州的公孫瓚;許昌的曹操;還有荊州的劉表、益州的劉璋、漢中的張魯,還有暫時逃亡的劉備,最後是東邊的孫策。”
紀綱認真地將這些名字記在心裡,拱手道:“屬下明白!從今天開始,我便安排最得力的密探,潛入他們的身邊,無論是府邸、軍營,還是朝堂,都要安插咱們的人,確保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
陳宇微微頷首,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斟酌措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還有一件事,你知道殺手嗎?”
紀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很快恢複平靜,點頭道:“屬下知道。主公是想訓練一支專門的殺手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