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晨光剛漫過天水城新築的外城牆,正在督查夯土進度的劉伯溫與管仲,便收到了紀綱派斥候快馬送來的密信;遠在酒泉邊境的於謙,也在嶽家軍大營的晨訓中,接到了這份加急傳信。
劉伯溫與管仲展開密信,目光掃過“賈詡聯鮮卑、唐羌、西涼軍,三方圍涼州”“主公僅言‘等他來攻’”的字句,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擔憂,主公雖向來沉穩,可此次麵對三麵夾擊,竟如此輕描淡寫,確實反常。管仲當即便道:“此事非同小可,需即刻召集諸將議事。”不多時,嶽飛、楊再興、項羽、薛仁貴、高長恭、霍去病、袁崇煥等人,便相繼從外城工地或軍營趕來。天水外城新建成的議事大廳內,木梁上還帶著新鮮的木料氣息,牆壁暫未抹灰,露出整齊的夯土。諸將身著沾著塵土的鎧甲,臉上帶著幾分疑惑,方才還在火急火燎地督建城牆、操練士兵,突然被召來議事,顯然是出了要緊事。眾人剛按位次坐下,管仲便率先開口,聲音沉穩卻帶著幾分凝重:“諸位將軍,今日急召大家前來,是有一事需與諸位商議。”
他將紀綱的密信遞到諸將麵前,緩緩說道:“紀綱從襄武傳來消息,賈詡已前往鮮卑與唐羌,意圖聯合兩地勢力,再加上長安的西涼軍,計劃三麵圍攻涼州。可主公對此,卻隻說了一句‘等他來攻’,便再無下文,如今心思似多放在木蘭將軍身上。此事,諸位怎麼看?”
此話一出,議事廳內瞬間安靜,諸將皆皺起眉頭,一時無人吭聲。霍去病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沉默半晌後,語氣帶著幾分審慎問道:“紀綱的意思,是主公因木蘭將軍,竟有些不務正業了?”
“放肆!”話音剛落,嶽飛與項羽便“蹭”地一下站起身,嶽飛手按腰間佩劍,語氣帶著幾分慍怒:“紀綱何出此言?主公向來以涼州為重,豈會因私事誤了軍政?他這是在質疑主公?”
項羽也滿臉怒容,甕聲甕氣地附和:“就是!某在天水駐守數月,主公與木蘭將軍之前也在天水城,兩人都在為了天水城重建忙碌,連見麵次數都不多,紀綱這是瞎擔心!”
劉伯溫連忙起身,抬手示意兩人稍安勿躁:“兩位元帥先彆急,紀綱並非此意。他身為指揮使,本就需為涼州安危考量,主公此次應對確實有些隨意,他也是怕出紕漏,並非質疑主公。至於主公是否因木蘭夫人分心,還需再觀察,眼下當務之急,是分析賈詡這三方圍攻,主公‘等他來攻’的決定,到底有沒有隱患。”管仲也點頭附和:“伯溫先生所言極是。我們先不論主公的心思,單說局勢,鮮卑軻比能有十萬部眾,唐羌雖散卻有五萬兵力,長安西涼軍亦有五萬之眾,三方相加近二十萬,若真同時來犯,酒泉、天水、隴西三地壓力極大。主公說‘等他來攻’,諸位覺得,咱們現有的部署,能否頂住這波攻勢?”
嶽飛聞言,神色稍緩,重新坐下,語氣帶著十足的自信:“我覺得主公說的沒錯!酒泉邊境有我五萬嶽家軍駐守,城防已加固,糧草也充足,軻比能的鮮卑騎兵雖驍勇,可我早已布下拒馬與箭樓,他若敢來,休說踏過邊境,我定讓他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項羽也坐回原位,大手一拍桌案,震得茶杯微微晃動,語氣豪邁:“某也讚同主公!天水新城區雖在建設,可我麾下五萬項家軍早已嚴陣以待,西涼軍若敢從長安來犯,我定率部迎擊,讓他們有來無回!”
劉伯溫羽扇輕輕壓了壓,語氣帶著幾分急切:“項帥方才也說了,天水城現在還在重建當中,夯土剛到丈高,箭樓隻建了三座,城門還沒裝銅釘。若此時賈詡率西涼大軍來攻,雖說您麾下項家軍驍勇不懼,可一旦戰起,攻城的火箭、投石機,豈會顧及這新築的城牆?到時候這重建的天水外城,又要淪為焦土,這難道是主公希望看到的嗎?”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嶽飛,語氣更添幾分凝重:“再說酒泉,嶽帥,您如今麾下三萬嶽家軍還在天水協助建城,酒泉邊境隻留了不到兩萬兵力。軻比能若趁此時機發動進攻,酒泉防線雖有工事,可兵力懸殊,真能守住嗎?一旦酒泉被破,鮮卑騎兵便可長驅直入,涼州腹地就危險了!”
最後,他看向眾人,聲音壓得更低:“還有隴西,那是主公所在的襄武之地!西山八國雖兵力分散、戰力不強,可加起來也有四五萬大軍。若他們真與鮮卑、西涼軍同時發動進攻,隴西守軍不足一萬,主公豈不是陷入險境?”
管仲立刻接話,語氣斬釘截鐵:“伯溫先生所言正是要害!當務之急,是先讓主公收回‘等他來攻’的成命。嶽帥需即刻率領三萬嶽家軍返回酒泉邊境,加固城牆、補充箭簇,務必築牢北線防線;項帥則抓緊完善天水城的重建工作,優先建好城門與箭樓,再抽調民夫協助布防;霍將軍年輕驍勇,麾下鐵騎機動性強,可隨我一同前往隴西,一來拱衛主公安危,二來也能震懾西山八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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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薛仁貴眉頭緊鎖,下意識站起身,語氣帶著幾分顧慮,“可我們並無主公的調兵虎符與手令,如此擅自調動大軍,更改主公的部署,事後主公那邊,咱們該如何交代?主公向來注重軍紀,若無指令便動兵,怕是會觸怒主公啊!”
議事廳內再次陷入沉默,諸將皆麵露猶豫。管仲見狀,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篤定:“薛將軍莫不是忘了,主公早已給過嶽帥與項帥‘邊境急務可自主調兵’的權力,酒泉、天水皆為邊境重鎮,調兵防禦本就在權限之內;至於霍將軍,主公先前也應許過,他麾下鐵騎需靈活機動,不必事事稟報。”“話雖如此,可這般行事,主公會不會心中不快?”高長恭眉頭依舊緊鎖,語氣帶著幾分顧慮,他起身走到輿圖旁,指尖點在“襄武”與“酒泉”之間的連線,“末將覺得,眼下最關鍵的並非調兵遣將,而是三方何時來攻。若三方明日便舉兵,我們現在調動兵馬也來不及;可若他們暫緩攻勢,咱們貿然更改部署,反倒容易打亂主公的計劃。”
劉伯溫羽扇輕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高將軍提醒得極是!雖說主公給了兩位元帥與霍將軍特權,可若主公對此事毫不知情,事後定然會心生芥蒂。而且紀綱的密信中,既未言明三方何時來攻,也未確認賈詡是否真能說動鮮卑與唐羌,此事尚有諸多變數,此時著急調動兵馬,確實不妥。”
他話鋒一轉,語氣多了幾分穩妥:“不過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先前主公讓嶽帥來天水協助建城,約定時限是一個月,如今已過二十七八天,等過兩日,嶽將軍便以‘建城時限將滿’為由,率麾下將士返回酒泉,既不違逆主公,也能加固北線防線;項帥則繼續抓緊建設天水城,優先完善城門、箭樓與護城河,再抽調五千民夫協助布防,以防西涼軍突襲;管仲先生,您不如先返回襄武,有您在主公身邊,既能及時傳遞消息,我們也能更放心些。”
“另外,讓紀綱加派斥候,務必探查清楚三方何時會攻涼州。”劉伯溫頓了頓,目光掃過諸將,“如今已是九月末,再過兩個月便入冬,鮮卑騎兵畏寒,唐羌部落也需囤積糧草過冬,絕無冒著風雪進攻的道理。若三方真要動手,最早也得等明年開春,如此一來,主公‘等他來攻’的決定便無大礙。到那時,天水城防早已建成,酒泉邊境也加固完畢,咱們再利用這半年時間募兵練兵,就算有二十萬大軍來襲,涼州也能從容應對!”
眾人聽到劉伯溫的話,皆紛紛點頭,臉上的猶豫漸漸散去。項羽率先拍案讚同,語氣帶著幾分爽朗:“伯溫先生說的有理!眼下事情都沒定論,便急著反駁主公,怎麼像話?而且木蘭將軍與主公的婚事,本就是我們這些兄弟一起撮合的,如今主公心思多放在木蘭將軍身上,有什麼不對?先前不也是你們催著主公,說要抓緊誕下子嗣,穩固涼州根基嘛!”
嶽飛也跟著附和,語氣嚴肅卻帶著幾分溫和:“項帥說的有道理。木蘭將軍與主公情深意重,軍中上下有目共睹,明年開春便是兩人大婚,等大婚之後,木蘭將軍便是涼州的主母。夫妻感情和睦,對涼州而言,本就是件好事,何來‘分心’之說?”
管仲輕輕點了點頭,見諸將已達成共識,便說道:“如此便按伯溫先生的意思辦。諸位將軍先回營忙去吧,我和伯溫先生還有些後續事宜要商議。”
諸將聞言,紛紛起身拱手告辭,腳步聲漸漸遠去,議事廳內很快便隻剩下管仲與劉伯溫兩人。帳外的秋風透過窗縫吹進來,卷起案上的密信邊角,管仲臉上的沉穩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凝重,他壓低聲音說道:“伯溫先生難道真沒察覺?主公自從和木蘭將軍在一起後,滿心滿眼都是她,雖說眼下尚無大礙,可我實在擔心,長此以往,主公會不會沉迷女色,耽誤軍政?而且木蘭將軍本就是涼州將領們一同撮合的,一旦她成了主母,在主公麵前說一不二,涼州這些將軍的權勢本就不小,再加上主母的偏袒,日後怕是會尾大不掉啊!”
劉伯溫手中的羽扇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緩緩說道:“管仲先生說的有道理。後宮若隻由一人做主,事事皆聽她的意見,確實容易引發失衡,怕是會影響主公的判斷。”
“所以,主公身邊必須得增加一個人。”管仲語氣斬釘截鐵,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不能事事都由木蘭將軍一言而決,她畢竟是武將出身,肯定會向著涼州的將領們,咱們得找個能平衡局勢的女子在主公身邊。”
劉伯溫心中一動,問道:“管仲先生是已經有人選了?”
管仲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份折疊的紙箋,遞到劉伯溫麵前:“我早已通過紀綱的鎮撫司,在中原尋到一位合適的女子。此女不僅樣貌不輸木蘭將軍,且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不像木蘭將軍那般舞刀弄槍,更能在旁輔佐主公處理文事,她便是中山無極上蔡令甄逸之女,甄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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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指尖在紙箋上輕輕劃過,補充道:“甄宓今年剛滿十八,尚未許配人家。而且甄家乃河北望族,在中原士族中頗有聲望,甄宓自幼受家風熏陶,不僅容貌傾城,更深諳詩書禮儀,行事沉穩有度,頗有見識。若能將她納入主公後院,一來能以士族背景平衡武將勢力,二來她的學識也能幫主公打理文墨,更能巧妙分散主公對木蘭將軍的過度關注,避免後宮被單一勢力掌控,可謂一舉三得。”
劉伯溫展開紙箋,目光逐行掃過上麵關於甄宓的記載,從家世淵源到性情學識,字跡詳儘清晰,他指尖輕輕按壓紙箋邊緣,眉頭微微舒展,卻仍難掩顧慮,緩緩說道:“甄家地處中山無極,如今可是實打實的袁紹勢力範圍。聽聞甄逸前兩年還受袁紹征召,為其督辦過糧草,兩家往來密切,甄家更是明裡暗裡全力支持袁紹。先不說甄逸會不會舍得讓獨女遠離家鄉,來涼州這樣的邊地,就算他有意,袁紹那邊若知曉此事,豈會坐視麾下望族與我們涼州結交?萬一因此觸怒袁紹,反倒給涼州添了個強敵,得不償失啊。”
“難度自然有,可並非不可為。”管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淺笑,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帳外漸暗的天色,風卷著塵土掠過窗欞,聲音壓得更低,“伯溫先生忘了?如今袁紹正把全部精力放在官渡,八十萬大軍與曹操對峙,連後方的糧草調度都捉襟見肘,哪還有心思顧及一個世家女兒的去向?他連自己兒子袁譚、袁尚在冀州爭奪繼承權的小動作都無暇管控,更彆說遠在中山的甄家了。”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回紙箋上,指尖在“中山無極”四字上輕輕劃過,語氣多了幾分篤定:“我們隻需派紀綱麾下最得力的斥候,喬裝成往返中原與涼州的綢緞商販,以‘官渡戰火恐波及中山,特來為甄家小姐尋一處安穩之地’為由,悄悄前往無極縣聯絡甄逸。甄逸此人,據情報記載其‘重家族而輕權位’,如今官渡戰事膠著,誰也說不清勝負,他唯一的女兒剛滿十八,正是需庇護的年紀,定然不願讓她留在戰火波及之地。我們隻需許他兩點:一是甄宓到涼州後,雖暫不立位份,卻能享受到與主母同等的衣食住行禮遇;二是承諾若袁紹敗亡,涼州會派兵護住甄家在中原的田產商鋪,保甄氏一族無虞。甄逸是個聰明人,權衡利弊之下,必會點頭。”
管仲頓了頓,指尖在“甄宓年十八”的字樣上輕輕一點,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此事還需儘快辦妥,最好能在主公與木蘭將軍大婚之前,讓甄宓先入襄武。一來讓她在城外彆院住下,熟悉涼州的風土人情,免得到時露怯;二來也能趁著大婚的喜慶氛圍,以‘為夫人尋伴讀’的名義將她接入侯府,自然地納入主公後院,不至於太過突兀。等日後主公見了甄宓的學識與溫婉性情,想必也會明白我們‘平衡後宮、穩固朝局’的苦心。”
劉伯溫握著紙箋的手緊了緊,指節微微泛白,眼中的顧慮漸漸被決斷取代,他輕輕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此事確實可行。隻是此事斷不可讓主公與木蘭將軍察覺——主公對木蘭將軍情意深重,若知曉我們私下為他尋女子,定會動怒;木蘭將軍雖是武將,卻也心思細膩,若察覺此事,怕是會寒了心,到時候涼州將領那邊也不好交代,不然.......”
“這一點我早已考慮到了。”管仲笑著打斷他,語氣帶著十足的把握,“從派斥候去中山,到接甄宓入涼州,全程都會走紀綱的暗線,絕不讓第三個人知曉。我會親自去襄武見紀綱,讓他委派麾下跟著他最久、嘴最嚴的斥候統領帶隊,保證一路上不聲張、不外露,連侯府的下人都不會察覺異常。”
劉伯溫鬆了口氣,將紙箋重新折好,遞還給管仲,補充道:“光有我們兩人還不夠,此事還需與於謙通氣。他跟隨主公的時間比我們都長,從主公初入涼州便在身邊輔佐,說話比我們更有分量,且他向來以涼州大局為重,若有他出麵幫我們在主公麵前‘打掩護’,就算日後稍有風聲,此事也能穩妥些。”
管仲接過紙箋,塞進袖中,眼中露出讚同之色:“你提醒得好!於謙確實是最佳人選。他比我們更盼著主公早日誕下子嗣,穩固涼州傳承,至於是和木蘭將軍還是其他身世清白的女子,他並不關注,反而會覺得‘多一位夫人,便多一分誕子的可能’,定然會全力支持我們。我馬上就擬寫一封密信,派人快馬送酒泉,交予於謙;另外不日我便先返回襄武,一來督促紀綱抓緊核實賈詡是否真說服了鮮卑與唐羌聯手,二也是讓他儘快挑選斥候,早日動身前往河北,免得夜長夢多!”窗外的日頭已西斜,暮色從窗縫中漫進來,將管仲與劉伯溫的身影拉長,直到掌燈時分,兩人才停下話頭,各自離開議事廳,往軍營而去。天水城的夜色漸濃,而遠在千裡之外的酒泉邊境,嶽家軍大營的燈火也已次第亮起,於謙正站在營帳內,手中緊攥著紀綱派人快馬送來的密信,眉頭擰成了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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