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此話一出，城樓內瞬間安靜下來，連風吹過旗幟的聲響都格外清晰。眾人皆愣住了，目光在彼此臉上流轉，顯然都在琢磨這計策的利弊。片刻後，包拯率先站起身，眉頭緊鎖，語氣帶著擔憂：“於謙先生，此計雖能繞到賈詡後方形成包圍，可風險實在太大！鮮卑雖被嶽帥擊退，卻仍有五六萬大軍，若他們並未遠退，隻是在邊境蟄伏觀望，主公這時率兩萬郡兵進入鮮卑草原，豈不是自投羅網？一旦被鮮卑與賈詡前後夾擊，後果不堪設想！”
“包大人所言極是！”高士廉連忙附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我們雖盼著能一舉滅了賈詡，卻不能拿主公與兩萬郡兵的安危冒險。萬一鮮卑真在暗中埋伏，彆說奇襲賈詡，怕是連自身都難保，到時候涼州更是雪上加霜。”
沈括也跟著補充，語氣客觀：“而且咱們得承認，郡兵的戰鬥力，與嶽家軍、項家軍或是涼州守城軍相比，確實薄弱了些。他們平日裡多負責地方治安，實戰經驗本就不足，若進入鮮卑草原長途奔襲，再遇上突發狀況，怕是難以應對。”
三人接連提出顧慮，城樓內的氣氛又沉了幾分，不少人都微微點頭，顯然認同他們的擔憂。就在這時，宋慈忽然開口，聲音溫和卻堅定：“我倒覺得，於謙先生的計策可行。諸位說鮮卑大軍在邊境蟄伏，這終究隻是猜測；依我之見，鮮卑大軍大概率已退回草原深處。其一，軻比能與步度根本就不是一條心，此次聯手不過是受賈詡攛掇，如今酒泉未破、損兵折將，兩人必然互生嫌隙，哪還有心思在邊境觀望？說不定早就帶著各自的部眾回草原爭地盤去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其二，軻比能與步度根雖是鮮卑最大的部落首領，可鮮卑並非隻有他們兩個勢力，遼東、遼西一帶還有素利、彌加、厥機等小部落首領，這些人素來與軻、步二人不和，巴不得他們吃敗仗。如今軻、步二人此戰失利，兵力受損，後方的小部落必然蠢蠢欲動，他們哪敢把大軍留在涼州邊境，給後方留下可乘之機？”
嶽飛聽完，眼中閃過一絲讚同，也跟著說道：“宋太守說的有理！末將與鮮卑交手時，便察覺軻比能與步度根的部眾配合鬆散，若不是靠著人數優勢，根本撐不了這麼久。如今戰敗，兩人必生嫌隙，且後方有部落牽製，絕不敢在邊境久留。至於郡兵戰力，雖不如精銳，可咱們是繞道奇襲，並非與鮮卑正麵交鋒，隻要隱蔽得當，避開鮮卑殘部，問題不大。”
於謙見狀，連忙接過話頭，語氣更添幾分底氣：“諸位的擔心，我早已考慮過。正如宋太守與嶽帥所言，鮮卑此時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攔截我們；而郡兵雖戰力稍弱，可此次奇襲，關鍵在‘快’與‘隱’，隻要咱們輕裝簡行，避開顯眼路徑，定能悄無聲息繞到賈詡後方。到時候，主公率軍從後突襲，天水城內的薛仁貴將軍率軍從正麵出擊，前後夾擊，絕對是對賈詡的致命打擊，他想退都退不了！”
“末將願為先鋒！”項羽這時也點了點頭，眼中燃起戰意，“我可挑選三千項家軍騎兵，提前一日出發，在前方探查路徑、清除鮮卑零星哨探，確保主公與郡兵的行軍安全。有這三千騎兵開路，就算遇上小股鮮卑殘部，也能一舉擊潰！”
眾人看著項羽堅定的神色，又琢磨著宋慈、嶽飛、於謙的分析，之前的擔憂漸漸消散，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期待。陳宇見狀，猛地一拍案幾，聲音帶著決斷：“好！我也讚同此計！賈詡這顆毒瘤，咱們這次必須徹底擊潰，絕不能再給他卷土重來的機會！項羽，你即刻挑選騎兵，下午先行出發探路；其餘人按之前安排，各司其職，守好酒泉與各郡！下午，我便率郡兵出發，繞經鮮卑草原，直搗賈詡後方！”
“主公英明！”眾人紛紛齊聲應和。
議事結束，眾人便各司其職、分頭行動：項羽大步流星走下城樓，直奔項家軍營地，要從三萬將士中挑選最精銳的三千騎兵，確保下午能準時出發探路；包拯、徐有功等郡守則帶著隨從，去找各郡世家主傳達“返回屬地”的決定，言辭間細致交代著“戰時不可亂政”的注意事項；於謙則提著文書，去往羌人部落的臨時營地，與滇吾、巴圖等首領協商返程事宜。
陳宇則站在城門口，親自目送著各方人馬離開。張掖蘇家的車隊、金城馬家的私兵、西平宋家的族人……每經過一隊，他都抬手致意，目光裡滿是感激。待酒泉本地世家黃華與李嵩帶著族人走來時，陳宇更是快步走下城樓，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語氣真誠：“黃家主，李家主，這次酒泉能守住，多虧了你們帶頭支援，此情我陳宇記下了。”
黃華哈哈一笑，拍了拍陳宇的手背，聲音洪亮：“靖安侯客氣了！我們守酒泉，也是守自己的家園，哪能眼睜睜看著鮮卑人毀了它？放心，下次再有這事，我老黃肯定還是衝在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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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嵩也跟著點頭，雖拄著木杖，卻依舊挺直脊背，語氣堅定：“老夫亦是！犯我涼州者，我涼州子弟必當與之死戰！”
“李老說得對！”陳宇眼中閃過銳光，聲音帶著斬釘截鐵的決心，“無論是何方勢力，犯我涼州，雖遠必誅！等我處理完賈詡，無論是鮮卑軻比能、西山八國，還是漢中張魯，某必定親自率軍前往，為犧牲的涼州子弟報仇雪恨！”
黃華與李嵩聽得熱血沸騰，對著陳宇拱手行禮後，才帶著族人緩緩離開。隨著時間推移，酒泉邊境的兵馬與人群漸漸減少，隻剩項家軍與待出發的郡兵仍在營地待命。陳宇轉身走向城內，遠遠便看到花木蘭正與甄宓站在街口，指揮著百姓有序返回酒泉城，兩人時不時彎腰扶起老人、牽過孩童，動作溫柔又耐心。
陳宇走上前，輕輕打斷她們：“夫人，晚些時候，你便隨況鐘返回姑臧城。襄武城侯府的東西，我已讓人傳信給管仲，讓他全部打包搬過來；你到了姑臧城，若覺得太守府住得不便，也可以在城內尋一處好地方，讓況鐘著手修建新的靖安侯府。”
花木蘭停下動作，轉頭看向陳宇，眼中滿是牽掛，輕聲說道：“夫君，此去殲滅賈詡，你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樣冒險。”
“放心，我自有分寸。”陳宇笑著點頭，目光轉而落到甄宓臉上。這位傾國傾城的姑娘見他看來，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指尖輕輕攥著衣袖，似有話想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陳宇頓了頓，主動說道：“甄姑娘，你也讓甄家搬到姑臧城吧。等新的靖安侯府建好，讓甄家主在侯府旁選一處宅邸，往後也好有個照應。”
甄宓猛地抬頭，眼中瞬間閃過驚喜，連忙對著陳宇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多謝侯主！屬下……屬下替甄家謝過侯主！”
“不必多禮。”陳宇擺了擺手，語氣溫和，“以後我不在姑臧，還要多辛苦甄姑娘照顧我夫人。她懷著身孕，身邊得有個細心人陪著。”
甄宓用力點頭，眼中滿是認真：“侯主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木蘭姐姐，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花木蘭看著兩人對話，眼中泛起笑意，伸手輕輕拍了拍甄宓的手背，算是默認了這份托付。甄宓感受到手背上的溫意，臉頰微紅，抬頭看向花木蘭時，眼中多了幾分親近。
日頭漸漸升高，越過城樓頂端，將酒泉邊境的營地曬得暖融融的。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項羽麾下的三千騎兵已整裝待發，玄色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騎兵們勒著韁繩，目光堅定地望著鮮卑草原的方向。隨著項羽一聲令下，三千騎兵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塵土飛揚間，隊伍很快變成遠方的一道黑線。陳宇見狀，轉身與嶽飛、花木蘭等人道彆。他走到嶽飛麵前，拍了拍他纏著繃帶的肩膀：“酒泉就交給你了，鮮卑邊境若有異動，不必猶豫，即刻傳信。”嶽飛鄭重頷首：“主公放心，末將定守好酒泉！”花木蘭則上前一步，悄悄將一個裝著傷藥的布包塞進陳宇手中，眼中滿是牽掛：“夫君，萬事小心。”
陳宇握緊布包，點頭應下，隨即翻身上馬，與項羽一同點齊兩萬郡兵。隊伍緩緩開動，陳宇勒著馬韁走在最前方，不時回頭望向城樓，嶽飛、花木蘭、甄宓等人仍站在那裡揮手，直到身影漸漸模糊，才轉頭朝鮮卑草原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天水城外的西涼軍軍營中，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怒火。賈詡猛地將帥案掀翻，案上的兵符、文書散落一地，他指著帳外，嘴裡不住地謾罵：“鮮卑是什麼廢物！十五萬大軍，連一個五萬嶽家軍守的酒泉邊境都攻不下來，居然還率部全退了！廢物！飯桶！”
段煨和樊稠站在一旁，眉頭皺得能擰出水來。段煨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文和，如今鮮卑大軍已敗，西山八國和張魯又被牽製在隴西邊境，咱們久攻天水不下，這幾日連日攻城，將士們傷亡慘重，兵力已損失過半。再這麼打下去，彆說拿下天水，怕是連咱們這點家底都要賠進去。”
樊稠也跟著附和，聲音帶著焦慮：“是啊，糧草也快不夠了，庫房裡的存糧頂多撐兩日。依我看，咱們不如先撤回長安，等日後有機會再做打算？”
“撤？你們就知道撤！”賈詡氣呼呼地打斷他，眼神中滿是不甘，“撤回長安就安全了嗎？陳宇知道酒泉無礙，下一步定會來天水找咱們算賬，到時候長安也未必能守住！”
段煨聞言，忍不住問道：“那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兵力不足，糧草短缺，難道要在這天水城外坐以待斃？”
賈詡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語氣沉了下來：“放心，還沒到那一步。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每日隻派少量人馬佯攻天水，不必真的死拚，保存實力要緊；糧草之事，縮減所有將士的每日口糧，再撐三日，我自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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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煨和樊稠皆是一愣，異口同聲地問道：“還有後手？”
“你們不用管那麼多，按我說的去做便是。”賈詡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不會拿西涼軍的性命開玩笑。”段煨和樊稠雖滿肚子不解，可事到如今，也隻能選擇相信賈詡，躬身行禮後退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