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不在意火藥沾手，反而用手指輕輕搓動，眉頭微蹙：“主公，您這火藥雖經過初步提純，可裡麵的硫磺、硝石雜質依舊不少，顆粒也不夠均勻，這才導致威力難以完全發揮。若讓草民來改良，先優化硫磺提純工藝，用熱水反複浸泡硫磺，去除裡麵的泥沙，再用陶鍋慢炒去水分；接著調整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尋常火藥是硝石七分、硫磺一分、木炭二分，咱們或許可以調成硝石八分、硫磺一分、木炭一分，讓燃速更快；最後將火藥研磨成細粉，用細絹過篩去雜，這樣一套下來，至少能讓震天雷的威力提升三成！”
“能提升三成？”陳宇大喜過望，一把抓住蒯義的手臂，語氣難掩激動：“子巧先生，太好了！我正準備在祁連山脈找個地方，建一座秘密軍工坊！”他拉著蒯義走到輿圖前，指尖指向空流穀的位置，“你看，就是這裡，名叫空流穀，穀外群山環繞，隱蔽得很；穀內有硫磺礦和硝石礦，還有一條暗河，取水方便，正好適合造火藥、製火器。等鎮撫司的暗衛探查清楚穀內地形，咱們就動工！”
蒯義盯著輿圖上的空流穀，眼中滿是期待：“主公，若真有這樣的地方，那真是天賜的好地方！有礦有水源，又隱蔽，隻要把工坊建好，再招些熟練的匠戶，不出半年，定能讓震天雷的產量翻番，威力也能提上去！至於您說的那‘手持火器’，咱們也能在工坊裡慢慢琢磨，先做幾個樣品試試，總能找到合適的工藝！”“子巧先生，”陳宇猛地抓住蒯義的手臂，指節因激動微微用力，眼神亮得像燃著的星火，“那‘手持火器’的事先不急，等軍工坊建好、工匠配齊了，咱們再沉下心研究。你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先幫我造兩門火炮出來！就按你熟悉的形製來，不用太大，能隨軍搬運、轟擊城牆就行，後續咱們再逐步改良尺寸和威力！”
他鬆開手，又上前一步，語氣添了幾分急切：“還有震天雷，你之前說能提升三成威力，這事也得抓緊。除了提純火藥，能不能再改進一下外殼？現在用的鐵罐太薄太脆，炸開時隻能震傷敵人，根本破不開重裝甲胄。若是換成更厚的鑄鐵外殼，再在表麵刻些交叉的紋路，炸開時能裂成更多鋒利的碎片，殺傷範圍和破甲力肯定能再提一截！”
蒯義聞言，眼中閃過讚許，連忙拱手道：“主公英明！火炮製造草民熟稔得很，隻要有足夠的精鐵、焦炭和熟練的鑄工，三個月內定能造出兩門樣品！就按‘紅衣炮’的形製來，炮管得用‘泥模鑄造法，先做內層泥胎、外層裹上鐵屑與黏土混合的坯料，陰乾後入窯燒製，再用鍛錘反複敲打炮身，讓鐵料更緊實，這樣炮管能承受更大的膛壓，不易炸膛！”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震天雷外殼，換成鑄鐵不難，刻紋路也能實現，隻是需要調整鑄造模具，在模子內壁刻上淺槽就行。草民回去就能畫圖紙，明日便可讓工坊先試鑄幾個樣品，測試一下碎片的鋒利度和殺傷範圍！”
“好！好！”陳宇連說兩個“好”字，胸口因興奮微微起伏，有蒯義這等懂行的人把關，再加上自己超前的認知，火炮、改良震天雷很快就能落地，到時候涼州的戰力又能上一個台階。他忽然想起什麼，擺了擺手：“子巧先生不急著，我先給你介紹個人，以後你要調工匠、取材料，找他最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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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陳宇朝門口高聲喊道：“去把紀綱喊過來！就說我有要事吩咐！”
門外很快傳來親兵的應答聲，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身黑色勁裝的紀綱便快步跑了進來，腰間的佩刀隨著動作輕響，進門後立刻單膝跪地：“屬下紀綱，參見主公！”
“起來吧。”陳宇指了指身旁的蒯義，對紀綱說道，“這位是蒯義先生，字子巧，是我特意請來改良震天雷、主持軍工坊的能人。以後先生要調工匠、運物料，或是需要人手保護，你都要優先配合，不可怠慢。”
又轉頭對蒯義道：“子巧先生，這位紀綱是涼州鎮撫司指揮使，手下有不少精銳暗衛，既能護衛安全，也能幫你處理雜事，你有任何需要，直接找他就行。”蒯義連忙朝紀綱拱手，語氣謙和：“見過紀指揮使大人。日後少不了要麻煩大人，還望大人多擔待。”
紀綱也起身拱手回禮，聲音沉穩：“蒯先生客氣了，為先生效力是屬下的本分。”他轉而看向陳宇，躬身補充道，“對了主公，前麵您安排去祁連山空流穀探查的暗衛已經集結完畢，裝備也都備妥，就等您下令出發了。”
陳宇剛要開口說“立刻出發”，蒯義卻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屬下能不能跟著一同前去？空流穀是要建軍工坊的地方，草民想親自去看看，一來檢測礦石的純度和儲量，二來看看穀內的水源是否適合提煉硝石，順便規劃一下工坊的布局，這樣後續動工也能少走彎路。”
陳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拍了拍蒯義的肩膀：“先生能一同前往，某更放心！那就辛苦先生跑一趟，紀綱，你再多派一隊暗衛，專門負責保護蒯先生的安全，務必確保先生萬無一失。”
“屬下遵令！”紀綱躬身應下，又對蒯義道，“蒯先生，暗衛都備好了乾糧和馬匹，咱們現在便可出發，傍晚前能趕到空流穀外圍，明日一早進山探查。”蒯義連忙拱手謝道：“多謝主公，多謝紀大人。那屬下這就隨紀大人出發，爭取早日把空流穀的情況摸清！”
陳宇點了點頭，目送二人轉身離去，紀綱走在前麵引路，腰間佩刀隨步伐輕晃，留下一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蒯義肩上挎著他的紫檀木匣，匣身貼著腿側，腳步輕快得幾乎要小跑起來，顯然是迫不及待想親眼看看空流穀的實際情況。
議事廳內重新恢複安靜，陳宇走到輿圖前，指尖再次落在標注“空流穀”的位置，指腹輕輕摩挲著紙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軍工坊、火炮、改良震天雷……屬於火器的時代，很快就要在這涼州大地上開啟了。他正盤算著要去項家軍軍營，看看項羽與薛仁貴的練兵進度，一名親兵卻推門而入，躬身稟報：“主公，監獄的段煨一直嚷嚷著要見您，您看是否要見他？”
“段煨？”陳宇一愣，指尖從輿圖上收回。他都快把這個人忘了，那晚夜襲曹營之後，便將這位扇貂蟬巴掌的涼州舊將扔進了監獄，之後忙著應對曹操、籌備軍工坊，竟再也沒關注過。此刻被親兵提起，他倒生出幾分興趣，沉吟片刻道：“去軍營把項帥和薛將軍請來，隨我一同去監獄看看。”
半個時辰後，項羽與薛仁貴便策馬趕來。三人帶著幾名親兵，穿過天水城的街巷，來到城西的監獄。監獄依山而建，牆體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門口守衛的士兵盔甲鋥亮，見陳宇到來，立刻躬身行禮。穿過兩道厚重的鐵門，潮濕的黴味混雜著鐵鏽氣息撲麵而來，通道兩側的牢房大多空著，唯有最深處的一間牢房裡，關著段煨一人。
牢房內昏暗無光，僅靠頭頂一個小窗透進些許微光，地麵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早已被汙水浸得發黑。段煨蜷縮在稻草上，頭發像枯草般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的鎧甲早已被剝去，隻留一件破爛的灰布囚服，沾滿了泥汙與血漬，裸露的手腕、腳踝上，還留著鐐銬磨出的紅痕。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待看清來人是陳宇，立刻掙紮著爬起身，撲到牢門前，雙手抓住冰冷的鐵欄，嘶吼道：“陳宇！你把我抓來，殺又不殺，放又不放，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到底想做什麼！”
陳宇站在牢門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哦？段將軍這是不想活了，要尋死？”
“與其被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某寧願一死了之！”段煨咬牙切齒，指甲深深摳進鐵欄的縫隙裡，“廢話少說！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
陳宇收斂了笑意，語氣沉了幾分：“段煨，你在隻從跟著董卓起兵到現在，惡事做了不少，我的確有殺你的心思，但不是現在。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段煨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是想知道賈詡的部署，還是想讓我背叛舊部？”
“先說說賈詡合圍涼州時，用了什麼條件，讓鮮卑、張魯、西山八國都願意出兵幫他。”陳宇直入正題，目光緊緊盯著段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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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煨臉上的冷笑淡了幾分，語氣帶著幾分不屑：“哪有什麼複雜條件？不過是些糧草、金銀罷了！鮮卑缺糧、張魯貪財、西山八國想搶地盤，他們本就各懷鬼胎，被文和稍加教唆，便願意出兵，亂世之中，本就是你打我、我打你，涼州占著這麼大的地盤，資源豐富，被人盯上不是遲早的事？”
陳宇點了點頭，這答案倒在他意料之中。他上前一步，語氣陡然一轉：“行，我可以給你活命的機會，隻要你能打贏我。”
話音剛落，項羽與薛仁貴同時變了臉色，連忙上前一步，項羽甕聲甕氣地勸阻：“主公！不可！段煨雖不是某和薛將軍的一合之敵，但也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太危險了！”
薛仁貴也跟著躬身道：“主公，項帥說得對！您乃一方諸侯，怎能輕易與階下囚動手？若是傷了您，涼州便沒了主心骨！”
牢門內的段煨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昏暗的牢房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陳宇，你認真的？就憑你這細皮嫩肉的模樣，也敢跟某動手？”陳宇自然知道自己目前這84的武力，不是武力值高達95的段煨的對手，但他有係統，自從在隴西邊境擊殺張魯麾下上將楊柏，得到兩點武力值提升後，他便一直想找機會再獲武力加成。哪個男人不想像項羽、呂布那樣，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才是他一直留著段煨不殺的真正原因。他要正麵斬殺段煨，從他身上獲得武力值提升。
他抬手示意項羽與薛仁貴稍安勿躁，目光轉向段煨，語氣平靜：“當然是認真的，但不是現在。我知道你在這牢房裡也孤單，不過不用多久，我便會讓人來陪你。至於現在，你還是先好好待著，一日三餐我都會讓人送來，不會虧待你。”“你耍我！”段煨臉色驟變，猛地抓住鐵欄，身體往前一探，伸手就想抓陳宇的衣襟。項羽與薛仁貴早有防備，立刻上前一步，擋在陳宇身前，項羽眼神一凜，身上的霸王之氣瞬間迸發，段煨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撞在身後的牆壁上，臉色慘白。
“好死不如賴活著。”陳宇看著他狼狽的模樣，語氣平淡，“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等你打贏我，你就自由了。”說罷，他不再看段煨，轉身對項羽與薛仁貴道：“我們走。”
三人走出監獄，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牢房裡的陰冷。項羽忍不住問道：“主公，您難道是想拿段煨磨練自己的武藝？可有我和薛將軍在您身邊指導，根本不需要用這種冒險的方式！直接殺了他，以絕後患便是！”
薛仁貴也跟著點頭：“對啊，主公！我與項帥皆是久經沙場的將領，指導您習武綽綽有餘，哪用得著借助段煨？萬一您在切磋中受了傷，可如何是好？”
陳宇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二人，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知道項帥和薛將軍都是萬中無一的猛將，你們的指導自然有用，但我有我的打算。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日後你們便知。對了，還有一件事，以後咱們與敵軍交戰，若是遇到敵對將領，儘量活捉，不要輕易斬殺。”
項羽與薛仁貴對視一眼，雖滿心疑惑，卻還是躬身應道：“屬下遵令！”
陳宇點了點頭，翻身上馬，目光望向項家軍軍營的方向，段煨隻是第一步，未來他還要靠這些“活口”，不斷提升自己的武力值，讓自己也能達到如項羽，呂布那般的縱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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