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當今天子?!
這個認知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何明風的天靈蓋上。
何明風隻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巨響,手中的毛筆也“啪嗒”一聲掉落在桌案上,濺開的墨汁暈染了剛寫好的辯稿也渾然不覺。
……他昨天可是拍著景小兄弟的肩膀,教他如何對付母親和親戚……
那些話……那些餿主意……
結果!他教的是皇帝!對付的是太後和國戚!
雖說何明風是現代人,但是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好多年了。
對於上層權力的了解,讓他瞬間感到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何明風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識地看向主位上的小皇帝,恰好林靖遠的目光也似有若無地掃過監生席,在何明風驚駭的臉上微微停頓了那麼一瞬。
林靖遠的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帝王的沉靜。
嘿嘿嘿,雖然你很聰明,可朕的身份,你沒猜到吧!
林靖遠不由得一陣心情大好。
辯論在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中重新開始。
最初的拘謹過後,在皇帝親自坐鎮的刺激下,監生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甚至更加狂熱!
為了在皇帝麵前露臉,爭論變得更加激烈了!
辯論的一開始,馮子敬便如出鞘利劍,鋒芒畢露。
“學生馮子敬,敢為‘聖學根基’張目!”
馮子敬聲音清越,穿透力極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先向林靖遠和懷王方向恭敬一揖,隨即轉身,目光如電掃向經世派陣營,朗聲道。
“《大學》開宗明義:‘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此三綱領,乃為學、為人之根本!何謂根本?根不固,則木不茂;本不立,則末必搖!”
說著,馮子敬掃視一眼所謂的“經世致用”派的幾個監生,目光最後在何明風臉上停留了幾秒鐘。
然後轉過頭,語氣鏗鏘:“今有論者,侈談‘經世致用’,以為熟稔錢穀刑名、通曉百工技藝便可安邦定國。”
“此乃舍本逐末,買櫝還珠!試問,若無聖學涵養之德性,縱有萬般天才,隻能是其才愈高,其害愈烈!”
說著馮子敬一拱手:“故學生斷言,唯有讀好聖賢書,才是萬事之根基。”
馮子敬的立論瞬間點燃了根基派的熱情,也給了經世派當頭一棒。
立刻有經世派監生起身反駁。
一個年長的經世派立刻起身道:“馮兄所言大義凜然,然則,鄉間老農,未必讀過聖賢書,亦知春耕秋收,養家糊口,此非‘致用’?聖學於彼,根基何在?”
馮子敬思索一番,然後立刻反駁:“鄉野淳風,正是上古聖王教化遺澤!”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正是‘帝力於我何有哉’中大道至簡的體現!”
“老農雖未讀過書,然但他敬天時、重土地、守本分、孝父母,此等質樸之行,暗合聖學仁、孝、誠、敬之根本!”
“此乃聖學化育萬民,融入血脈之根基,豈能因未誦經書而否認其根基所在?”
說著,馮子敬目光灼灼地抬頭,絲毫不讓那位經世派的監生:“你此問,恰證聖學如日月,普照萬物,潤物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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