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馬府外院,到了內院。
何明風才發現。
內院主廳竟然還亮著燈,一片燈火通明。
何明風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麼馬家人合著難不成個個都是夜貓子?
這個點了,怎麼還不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馬宗騰恰好從正廳走出,見到何明風,也是一怔:“明風?這個時辰你怎麼來了?”
他快步走下台階,借著燈光細看何明風的神色,“出什麼事了?”
何明風見馬宗騰身著便服,卻毫無睡意,不禁問道:“宗騰兄還未休息?”
馬宗騰稍一猶豫,壓低聲音:“太皇太後近來鳳體欠安,卻還要強撐著為皇上選妃一事操心。”
“家裡正在商議此事……”他忽然打住話頭:“這些不說也罷。你深夜來訪,定有要事?”
何明風連忙將五味樓出事、鄭榭被冤入獄、中毒食客被送往城北醫館等事簡明道來。
最後鄭重說道:“我懷疑那醫館有問題,已讓鄭彥帶人前去查看。”
“但若是真有人命關天的事,我希望能有位太醫出麵看看。這才冒昧前來,想請馬家相助,請一位太醫前去診視。”
馬宗騰聞言神色頓時凝重:“食物中毒可大可小,若真出了人命,鄭掌櫃的冤屈就難洗清了。”
他略一思忖,決然道:“你隨我來,我去求祖父。”
二人穿過層層庭院,來到馬庭的院子。
馬庭正在燈下看著一封手信,眉頭緊鎖。
聽聞孫兒帶著何明風來了,便放下了手信。
“何小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何明風將事情原委再次陳述,馬庭聽罷,沉吟片刻。
“五味樓鄭掌櫃的為人,老夫也算是清楚,確實不似會做出此等事的人。”
他轉向馬宗騰,“你去取我的名帖來。”
馬宗騰連忙取來一個紫檀木盒,馬庭從中取出一張灑金名帖,提筆揮毫,墨跡淋漓。
“你拿著我的名帖,去杏林胡同請陳太醫。”
“他曾任太醫院院判,最擅解毒之術。”
何明風立刻肅穆拱手:“多謝大人相助!”
馬庭擺擺手:“救人如救火,快去吧。”
“宗騰,你派兩個得力家丁隨何公子同去。”
何明風接過名帖,隻見上麵寫著“馬庭頓首”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右下角蓋著馬家的朱紅印鑒。
馬宗騰安排了兩名家丁提著燈籠隨行。
四人快步穿行在寂靜的街巷中,很快來到杏林胡同陳太醫府邸前。
隻見朱門緊閉,門楣上懸掛著“陳府”匾額。
何明風上前叩響門環,良久才有一個睡眼惺忪的家丁開門。
“深更半夜的,敲什麼敲?”
家丁不滿地嘟囔。
何明風持帖拱手:“勞煩通傳,太皇太後娘家馬大人有急事相請陳太醫。”
那家丁一聽“太皇太後娘家”幾字,頓時睡意全無,態度恭敬起來:“請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過片刻,家丁匆匆返回:“老爺請諸位入內說話。”
何明風隨家丁穿過庭院,來到正廳。
隻見一位年約六旬、麵容清臒的老者披衣而出,正是陳太醫。